“不想…睡。”
神魔一怔,不解地低声问:“为何?”
“我总是…困,”小琉璃妖的眼皮撑不住地合上,细眉微蹙着,轻声像咕哝,“业帝陛下,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。”
酆业为她拉上被衾的手兀然僵停。
“我不想死……”
声音低下去的小琉璃妖侧过来,在他怀里不安地蹭了蹭,贴得更近。
“我还想住在中天帝宫的小水池里,等着你回来,听你讲故事……”
“——”
握着薄衾的修长骨节蓦地一颤,攥起。
酆业用力闭了闭眼。
半晌。
等神魔再睁开眼眸时,怀里的少女已经呼吸轻浅地睡了过去。
他低眸望着她,许久未动,也未出声。
不知多久后,榻前的酆业为她拉好被衾,掩上被角,然后他俯身,背着烛火的漆黑眸里像恸然又像黯然。
最后神魔俯身下去,拿出他毕生最轻也最温柔的力气,小心吻过她的额头。
“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“小石榴,答应我,你要活比一万年还久。”
依然是一场漫长的夜。
中天帝宫外的天再亮起时,是因为有一位客人来得突然。
酆业迈入中殿,迎面便见玉阶下的南蝉皱着眉转过身来。
南蝉仙子面冷得很,微见薄怒,又有更复杂的情绪在她眼眸里挣扎烁动得厉害。
酆业眼神扫过,情绪未变:“紫琼找过你?”
他说得风淡云轻,不是问,更接近结论。
南蝉咬了下唇,偏过脸没开口。
“你若是来劝的,便不必费言。”酆业神影微动,便在玉阶圣座前坐下来。
“——”
南蝉只觉着胸口一哽,像是叫什么淤塞的气堵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