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失人心则失天下,将上林苑施予百姓,若再收回,则失百姓之心;以他郡代上林苑,则失地方之心;再行币制充盈少府,更是糊涂,官员为天下之基,自撼地基,失官员之心,天下难道全要用刘家人去治吗?
刘氏宗亲,治得过来吗?”
刘据批驳之声转重,震得丞相霍光、少府刘屈氂、京兆尹刘买三人,纷纷低下头,自惭形愧。
刘据之音兀自在宫内回荡,一浪一浪拍回,震着几人的心神,叫他们反省了一刻后,又柔声道,
“少府之职是不好做,此前,是朕对你关注太少,知你受了不少委屈。”
“臣为陛下做事,不委屈!”
刘屈氂挺大个人,鼻子一酸,竟还有些哭腔,好似陛下不说还好,一说反倒勾出什么,刘屈氂胸中的委屈没来由地涌上来。
“唉,少府困难至此,是朕不察,朕以你为少府,将宗亲交予你,自是最信任你们二人。”刘据说着,还不忘赞许地看了京兆尹刘买一眼,刘买承受天恩,大为感动,与有荣焉。
“你二人为朕推举了不少宗亲,朕用得顺手,刘氏之基便在这群年轻人身上,以你二人疏之,则天下无滞才。”
刘据一番怀柔之语,莫说是刘屈氂胸中的委屈了,就连些许褶皱,都抚平得光滑不已,
天下间的任何事都是人去做得,故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,把人事问题捋顺了,任何事都会一马平川,
况且,文、景再加上刘彻父子,一共四朝江山,四代人真是把皇室宗亲折腾得不轻,如今怎么怀柔也不为过。
“臣定会想出办法,为陛下分忧。”
刘屈氂哽声不辍,却有决意,非让少府充盈不可,陛下皇陵尚未启,他们这些为人臣的如何能吃下饭,睡得着的?
“此事再议,朕也有些乏了,择日再议。”
刘据面露倦色,三位重臣再拜,退出掖月殿。殿内无人后,刘据想了想,起身负手走到堪舆图前,
皱眉凝望许久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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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出皇宫,少府刘屈氂和京兆尹刘买同为宗亲,结伴在前,霍光则稍落后些,
“少府留步。”
霍光轻唤一声,刘屈氂站住,刘买也跟着站住,回头看去,霍光快步上前,
“霍丞相。”
“少府,可借一步说话?”
京兆尹刘买识相,
“少府,丞相,那我就先退了。”
“刘尹,您若不嫌,请你同留,光有要事相商。”
二刘对望一眼,大体猜出霍光要说得是何事,刘屈氂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