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他当三岁小孩子哄是吗?卫辞青扯唇一笑,唇边噙着的笑容最是讥讽不屑,可眸中却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柔软:“真是幼稚!”
花颜在门边,但厢房中实在是安静,她也自然听见了大公子这一声,垂眸捏着自己的手指,小声吐槽:“现在知道幼稚了,现在不是你硬拉着我让我帮你讲故事的时候啦?故事讲完了,人要哄完了,你跟我说幼稚了,你当时干嘛去了?”
殊不知,正是因为厢房太过安静,除非花颜不出声,否则她一出声卫辞青定然是都能听清楚的。
“我当时也跟您说幼稚了呀,那还不是你让我说的啊,你以为谁念叨着从前有座山,山里有座庙,庙里有个老和尚能念叨一晚上啊……”花颜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,自认为极为小声的吐槽着,还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大公子,得出结论:“一点都没有昨天晚上可爱。”
花颜说完,自己是爽了,可是刚一抬头,就撞进了大公子那双漆冷幽深的眸子中,那双凤眸中含着的笑意和散漫,俨然已经将她整个人都看透。
花颜登时就站直了身子,心里一咯噔,恨不得自己咬了舌头,呸呸呸呸,她怎么就偏偏忘记了大公子耳力胜于常人,要吐槽也应该在心里默默的说的,这回肯定被听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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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颜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,结果谁知道大公子只是深深的看了她片刻,便移开了眼眸。
随即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响起,“你出去吧,让朔风进来,本相有话同他说。”
花颜轻声道了声是,便出去换了朔风进来。
朔风进来的时候,便看见自家公子已经从床榻上起来了,到了一边的书案前,像是察觉到他的到来,一边执笔写着什么一边道:“便就站在那处吧,不用过来了。”
“公子,可有什么吩咐?”朔风有些忐忑不定地看着自家公子。
卫辞青坐在桌案前,执笔在宣纸上写下自己要交代的东西,并低声交代道:“若今日试药失败,待我死后………”
卫辞青刚刚说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呢,立马就被一旁的朔风义正言辞地打断了。
“公子,您是在说些什么胡话?!”朔风一听就急了,自家公子难道是要交代遗言吗?可是怎么可以?大公子用了多少的努力才到今天的位置,他和行之都是一清二楚的,连忙劝说道:“公子您不要如此,李太医今日他们发现的方子很是有把握的,一定能够治好公子的。”
“可凡事都有万一。世上又有什么是绝对的?”相比于朔风的激动。卫辞青显得平静又淡漠,手里的动作并未停止,只是说话的语气显得低沉又柔和。
确实没有什么是绝对的,就如同他从来觉得,没有人会在如此情况下还会义无反顾地为了他而前来。
听着他说的话,朔风许是也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能任由他继续交代:
“倘若是要失败,本相死了,便将本相书房中的那本书册,交与太子殿下,他想要的一切都在那里面。我们从前的计划便也可以提前,你若是没底,便让行之去做。至于做完事情之后,你同行之等一众死士,若有自愿离开追求自由者,赏金千两送他归去。若有不肯离去者,便再去为我办一件事,至于是何事,本相已经写在这宣纸之上,你们照着去办就是。至于尸体如何处理,听花颜的。”
“是。”明明大公子还没走,还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,可大公子说出来这番话,却让朔风止不住的眼红,他一个大老粗眼里全是泪水,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。
但他还是忍不住,低头自己偷偷的用袖子擦眼泪,仔细听着大公子的交代,双手从大公子的手中接过了那张宣纸。
“公子…您这是要…”朔风虽说懂不得什么太大的道理,也没看过什么史书策论,脑子更是一根筋,但好歹也是学过些字的,他看着面前宣纸上的内容有些踌躇不前。
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他若是死后对花颜的安排。
其实也不怪朔风有些不确定,因为那宣纸上赫然写着,等公子意外身故,便娶花颜为正室夫人,苍梧苑所有家财产业,全交由她一人,任她处置。
朔风有些不确定,又有些出乎意料的望向大公子问:“公子,花颜姑娘是罪臣之后啊,您当真要娶她为正室夫人吗?”
也不怪朔风问,他虽然是和花颜相熟,但归根究底,花颜和大公子在他心中自然是自家公子占的分量更重些。
花颜若只是侧室或者是通房,丫鬟依旧能够陪在大公子的身旁,可如果花颜以现在的身份成了公子的正室夫人,哪怕这是公子死后的安排,他也会有些担心会影响了公子的名声。
“活着要顾及官声,可若本相都死了,难道还怕众人非议?”卫辞青冷哼一声,眉眼间尽是凉薄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