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臣生疑一旦发生,尤其还处于逆境危局之中,便极易酿成离心之祸,这对所部势力是极度凶险的。
孙策的思维,至今还停留在过去,因为愤怒,甚至对曹昂产生的恨意,让他没有察觉到局势早已是今非昔比。
人这一生,是受环境影响,而不断有起伏的。
谁要不懂得改变,迟早是要被淘汰的。
往日荣光,那已是过去。
人总是要不断向前看的。
……
“孙伯符已无任何胜算了。”
钱唐城外,曹军大营。
中军帅帐内。
曹昂负手立于舆图前,凝视着舆图上所标种种,“面对今下的形势,最不该做的,就是困守钱唐、余杭、富春等地,与我军在此展开对峙,这看似是唯一的出路,实则并非是这样的。”
讲到这里,曹昂摇了摇头。
曹植、曹冲、曹震、曹演几人相视一眼,流露出各异的神色,很显然他们对自家大兄所讲是认可的。
“依着大兄之意,如若在我军对钱唐等地形成合围之势前,孙伯符能够舍弃上述之地,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?”
曹冲想了想,看向自家大兄背影道。
“可以这样说。”
曹昂伸手指着眼前舆图,“如果某是孙伯符的话,面对此前那等凶险境遇,当在我军没有形成南下攻势前,筛选出军中已有动摇之辈,而着力重用重赏那些仍愿在凶险境遇下追随的文武。”
“甚至可能的话,应派遣可靠之辈,叫他们趁着战乱之势,将大军撤离吴郡,转战会稽郡的消息传递出去。”
“如此在我军持续攻势下,抓紧搜刮一切能带走的资源,派遣那些动摇之辈,据守在钱唐等地,哪怕能争取十几日窗口期,甚至更短的时间,但这足以给自己搜刮山阴、上虞等地创造宝贵时间。”
“如此复刻此前所为,少说是能聚拢数万众死忠追随,这样所部深入到会稽郡境内,不说能否实现逆风翻盘,但至少数载内是无法被彻底倾覆的。”
这……
听到这话,曹植、曹冲他们露出震惊之色,很显然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料。
“可是这样毫无意义啊。”
曹震瞪大眼睛,看向曹昂说道。
“毫无意义?”
曹昂笑着摇起头来,“不,你错了,汉室在会稽郡之地,仅限于以山阴、上虞为首的北部之地,对于中部,甚至南部,掌控力度是极为薄弱的,甚至有些干脆就没有掌控。”
“这也是为何江东山越之患难以平复的根本原因。”
“真要是在那些熟地治下,山越被打的无法展开反击,那他们就会果断放弃这些,深入到地势更险峻之地去。”
“对于我军而言,征服江东诸郡,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,实则就是征服那些在控制下的城池,但是更广袤的地方呢?”
“那些未被触及的山林险地,才是真正的隐患所在。若孙策真能借溃退之机,将势力渗入会稽南部深山,与山越联结,凭险据守,休养生息,则江东战局必将再起波澜。”
“真要按大兄讲的这样,孙策这是错失了唯一翻盘的机会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