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大夫乃当世神医,看病收诊金理所应当,至于谢礼一说,不妥。”
温默亭个子很高,此时她抬起头,只能看到他紧紧咬起牙关的侧脸。
她忽然惊觉,这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,连忙后退几步,拉开了距离。
“青玉乃闺阁女子,温大夫虽然是行医济世的神医,但毕竟是女子,男女之间私相授受乃大忌。”
“你……你拒绝我?”
温默亭不敢置信地望过来。
“为什么?”
他仿佛想起什么一般:“你是不是嫌弃我一介布衣,配不上你……”
他紧紧皱着眉,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:“你若介意,我也可以……”
“温大夫误会了!”
宋青玉连忙打断他,生怕他这张天不怕地不怕的嘴里,说出什么让她万劫不复的话来。
“青玉如今身处宫中,危机四伏,必得全副心神小心谨慎。且为太后绣佛像一事,事关重大,干系全家前途,青玉无暇顾及其他。”
温默亭定定地看着她,来时激荡兴奋的心,此刻慢慢静了下来。
他想说,他没那个意思,是你太自作多情了。
可平日里随口就来的话,此时仿佛黏在了嗓子眼里,硬是吐不出来。
“那……到时再说吧……”
话音刚落,他立刻抿了嘴唇,仿佛说错话一般,露出些许恼怒的表情。
立刻又改口道:“哼!那你好自为之!”
说罢傲娇地扭头就走,待走到门口时,眼眶已是微微泛红。
他停住脚步,勉强让声音听起来仍旧那么高傲:“记得每日一粒。”
直到思绪凌乱地走到宫门,才懵然想起,今日忘记给她把脉了。
这几日辛劳,不知她的身体抗不扛得住……
这狠心的女人!
宋青玉看着他脚步凌乱地离去,心中亦是思绪纷飞。
只是,她不是悲伤春秋之人,时下环境也无暇供她沉溺于情爱。
她垂下眼眸,敛去眸中神色,重新回到绣房,拈起了绣针。
在宫门口徘徊的周成凌看了一眼温默亭离开的马车,没有多想,仍旧将心神放在如何见到宋青玉一事上。
虽说青玉认为那绣院的看守似乎是个摆设,但对周成凌来说,要突破重重防线凑到宋青玉面前确实有点难度。
若他还是御前侍卫,或许还能寻到机会。
可如今他被免了职,父亲周振威也赋闲在家,忠勇伯这个爵位更成为满京笑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