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月舒瞪她一眼,一双眼睛亮得惊人。宋青玉有些好笑地住了嘴,笑道:“表姐何必如此紧张,姨母胸有乾坤,不拘小节,表弟更是对表姐尊重信赖。表姐若有心仪之人,姨母和表弟只会高兴。”
见她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,凌月舒紧绷的身子这才松弛下来,嘟囔道:“我心仪有什么用,像我这样山东乡下的土丫头,平日只知看账本做生意,谁家看得上我。”
宋青玉心中一动,原来她真的有意中人了。
“表姐何须妄自菲薄,在我看来,表姐性格爽直,为人开朗,又活泼有礼,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儿。”
凌月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:“表妹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,我若有表妹的样貌才情,今日也不会在此畏首畏尾了。”
宋青玉不知怎的,忽然有些生气,肃容道:“姨母将表姐如眼珠子一般呵护大,拳拳母爱可昭日月。表姐分明怀抱着世上最贵重的财富,竟还在此自怜自艾。若哪个男子让表姐这般不开心,他便算不得什么好男人。”
凌月舒沉默半饷:“表妹说得对,人活一世,有许多事比情爱更重要。”
见她神情黯然,宋青玉有些心疼,打着精神道:“如今最重要的,便是表弟科举一事,不若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开福寺为表哥祈福,保佑他能一举高中,最好中个状元。”
凌月舒心事来得快去的也快,听了当即露出笑模样:“好啊,我来京城这么久,每日不是在府上就是在铺子里,还未曾出去玩过呢。那什么开福寺,灵吗?好不好玩呀?”
宋青玉最爱看她撒娇的模样,每每见了都觉得心要化成一团。
“开福寺如今桃花正盛,好玩得很。介时表姐多捡些桃花,回来后洗净了多做些桃花饼子,又好看又好吃。”
凌月舒将头埋在她肩头,一手拍着她的肩,一边听她轻声细语地说着。
问元楼内,宋元珠满脸泪痕。
她活这么大,第一次被父亲当众罚着打板子,不但身体疼,颜面更是扫地。
“你用的什么膏子,弄得本小姐疼死了!”
她气急,举起床头的瓷枕就要往地上咋。
樱儿倏地跪下,哭道:“小姐可千万要爱惜自己,不要拿这些器物出气啊!”
她这句话,又叫宋元珠想起当日宋青玉以下人笨手笨脚为由发作的那一通。
可气她尚书府的二小姐,居然连摔杯砸碗都要看人脸色,可恨的宋青玉!惯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!
还有王映雪,信誓旦旦说会将宋青玉给弄死,结果如今那贱人还活的好好的,反倒是她自己被抓了个正着!
废物!都是废物!
她龇牙咧嘴地咒骂着,神情尖酸恐怖如鬼魅,满屋子的丫鬟跪倒在地不敢出声。宋阳沉进屋时,见到的便是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