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租了条小船,其实人能在舱中直立住,船中有桌有椅,比小舟宽大得多,只比不上画舫大船而已。
里面还设了软帘,福儿一看见船便道:“这么大的地方该再叫两位姐姐的。”
戥子如今看她,毛骨悚然,但这会儿要把她安安生生的骗到船上去。姑娘说了,不知福儿有没有内应,不能让她闹出动静。
她笑一声:“结香要照顾你姐姐,立春要留在院中,姑娘的屋里总不能一个人也没有罢?”
福儿瞧出戥子脸色不对,又看见青书时不时的瞥向她。
二人彼此有意,福儿便不疑有它:“下回,我给她们做衣裳做鞋子。”
船慢慢驶到湖心,福儿渐渐觉出气氛不对劲,桌上的菜肴酒水虽齐齐摆着,但少夫人一筷子都没动。
青书长白立在船舱外,驶到湖心处时,戥子也出去了,许久都没进来。
舱门紧闭,船窗开着。
福儿恍然,她还从没有跟少夫人单独相处过!
她方抬头,就见阿宝一双眼睛摄住她,不由喉间一紧,强笑起来:“少夫人,有什么吩咐?要不要吃酒?我给少夫人布菜罢。”
“你姐姐并不是生病。”
阿宝同她说了上船后的第一句话。
福儿先是怔住,跟着神色惶然:“不是生病?那是什么?”
“我们出发上船之前,螺儿的头油用完了,她在替你收拾东西的时候,看见你柜中恰巧放着两瓶没用过的……”
福儿脚下一软,倒在舱中。
阿宝并没理会她,继续往下说:“她从上船起,用的就是那瓶头油,先是头晕,跟着呕吐,再然后脑袋会像针扎一样疼,疼得她下不了床。”
福儿面上血色全无,一声呜鸣之后,她不住摇头,口中呜呜作声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阿宝还不理会她:“大家皆以为,她那是晕船所致,只不过她症状重些。”
福儿隔着泪光望向阿宝。
听得阿宝继续往下说道:“我觉着不对,请了仵作,已经查明是头油里有毒,那头油是你带进府来的。”
“姑娘,求求姑娘救救我姐姐,她什么也不知道……”
福儿终于提起口气,她几乎是爬到了阿宝脚边,不住给阿宝磕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