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月也瞧见了她,本能地站好,唤道:“冬苓姑姑。”
冬苓立即道:“如今我已不在太子府,更不是太子殿下的婢女,你不必如此唤我。”
说话间,冬苓已经走到她的面前,又往下一层石阶,与她站在同一层石阶之上。
紧接着,冬苓瞧了瞧她的面容,疑惑道:“春月,你身子不适么?脸色看起来极差。”
春月摇了摇头,目光朝着卉月亭的方向看了一眼,抿唇不知如何解释。
冬苓隐约猜到些许,没再细问她的身子情况,转而道:“主子担心夜深路暗,你一人不好走,命我前来接你。”
闻言,春月细声道:“奴婢多谢苏姑娘关心。”
冬苓的视线仍然落在她的身上,听出她的语气有点儿奇怪,皱了皱眉,问道:“春月,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何唤你前来?”
春月老老实实地摇头:“不知。”
冬苓直言道:“太子殿下念及你与我家主子有过旧情,想让你到苏府当差。”
春月一听,脸色刹那间煞白,身形似还摇晃了一下。
若殿下当真要她去苏府当差,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,怎需大费周章,让她先独自面见苏窈?
定是上一回自己欺瞒苏窈,苏窈生气了!
这一念头冒出,春月再看高高于上的卉月亭,只觉当她踏上卉月亭时,就会被愤然的苏窈狠狠从亭子里推下。
冬苓见她血色全无,一头雾水,轻声唤道:“春月?春月?”
春月一哆嗦,从自己可怕的思绪中回过神来,她颤着问道:“苏窈她,不,苏姑娘她也想我去苏府里吗?”
冬苓听着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,一边纳闷,一边回她:“主子并未同我们提及此事。”
她们也不知晓主子是否想要春月过来苏府这边,不过,她们倒是希望春月能过来。
苏府上下也就主子一人,往日她们三人服侍主子,也是轻松自在,但以后若主子同太子殿下成亲,那一切便不同了。
主子身边仅她们三人,断然不够用,若加上春月一起,总归是更能服侍好主子。
冬苓想了一堆,转眼一看,月色与周围灯盏的照明下,春月那张脸竟是比之前更为惨白,仿佛在下一刻便要晕倒过去。
她不由得放轻声音,问道:“春月,你的身子当真无碍?”
春月再次摇了摇头,应答的话语听起来缥缈极了:“没事,奴婢没事。”
听罢,冬苓没再提,想着自家主子略通医术,等会儿若春月真晕过去了,也有主子在,不至于出大事。
冬苓望了一眼月色,道一句:“已是戌时五刻有余,时辰不早了。”
春月哪里不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走快些,当即压下心中的恐惧,连忙抬脚迈上石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