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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伏姲的隔壁,还有一人没有睡下。
江牧赤着上身倚靠在床头,垂下的碎发在他眼前投下一片阴影,遮住了所有情绪。
结痂的伤口横亘在他肩胛骨下方,暗红色的血痂边缘还透着未完全消退的红肿,被他随意用指尖按压着。
说不在意怎么可能。
红眼睛那双冰冷的、能洞穿一切的猩红瞳孔,似乎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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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不仅窥探,更是粗暴地撕开了他最深、最不愿触及的记忆棺椁。
他江牧算什么?
一个窃取了亡者遗物的可怜虫?
一个连精神体都不完全属于自己的、彻头彻尾的冒牌货?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冰冷的虚无感。
他忽然低低地嗤笑了一声,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涩然。
面对这样的敌人,真的很可怕呢。
白矖兽悄咪咪的返回,趴在窗外叫唤了两声。
“又闯祸了?”
江牧缓和了脸色,起身打开窗户,探出手摸着孩子的大脑袋,安慰道:“没事,云向导不会怪你。”
损坏一处滑梯而已,真让赔钱他也赔得起。
白矖兽看向他肩膀上的伤,萌萌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心。
孩子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。
江牧心头一暖,“小伤,已经快好了,游乐园好玩吗?”
【好玩!】
说到玩,白矖兽一下又高兴起来,翻起肚皮,叽叽喳喳地跟本体分享游乐场里的那些玩具。
房间太小。
白矖兽进不去,它返回精神领域,在里面开心地打滚。
江牧重新将窗户关上,返回粉不拉几的床上躺着。
他闭上眼,将所有的翻涌死死锁在垂落的眼皮之后。
再睁开时,那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、却又带着极端偏执的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