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秦王注定是要登基的话,那么谢家……书瑶担心得魂不守舍,背后渐渐被冷汗打湿。
谢凌却没注意到她发白的脸色,而是命她去箱笼取出件干净衣裳过来,他要沐浴。
翌日阮凝玉起得很早,只因她昨夜睡前都在担心着这事,可待她醒来,直到中午用过膳,谢府如同这场歇了的骤雨,风平浪静的。
原来谢凌命人看护着海棠院附近,况且府中全是他精心布下的眼线,故此这消息便隐瞒了下去。
但凡有风吹草动,不等消息传到外头,便已被他们不动声色地压下。
阮凝玉放下心来。
看来谢凌如今还没那么疯,尚有几分理智在。
一旦事情揭露,整个谢家都要天翻地覆了。
然而,海棠院一丫鬟却借着出府采买针线之名,偷偷出了谢府,她绕了几条巷子,最后坐上了一辆青顶马车,马车在京城大街上穿行,最后停在了秦王府门口。
原来自从上次露清被谢凌的人解决掉后,慕容深又重新安插了个眼线进去,海棠院原有一名唤锦瑟的丫鬟,却被慕容深的人杀害,易容顶替。
而此刻的锦瑟,正是慕容深的眼线,乃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。
昨夜苍山负雪带走了春绿抱玉,而锦瑟则隐匿在走廊上。
昨夜谢凌与阮凝玉的话语被风雨揉碎了,断断续续飘到她耳中,故此她便过来秦王府,把偷听到的内容转告给了慕容深。
锦瑟道:“阮小姐说……”
“阮小姐对谢大人说,她喜欢秦王殿下。”
就在慕容深知道谢凌昨夜强行入了海棠院,对了阮凝玉做了什么后,慕容深便打翻了桌上的玉盏,莹白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,其中一片弹起,擦过他的手背,划开一道血痕,他却浑然未觉。
慕容深此刻翻涌着杀意,恨不得将谢凌万剐千刀。
可在听到锦瑟支支吾吾地说了这句话后。
奇迹的,他所有的怒火像是被一缕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,将那尖锐的棱角慢慢软化。
慕容深如梦方醒,指节一颤。
他知道,她还记得。
自从他从山东回来后,知道姜知鸢在王府里作威作福,便当即下令将姜知鸢囚禁,日日提审。
他问姜知鸢,究竟知道了多少。
眼见他竟然也觉醒了记忆,姜知鸢眼里露出恐惧出来。
但她却看得出来,慕容深此时置身于一片迷雾中,慕容深跟自己一样,只觉醒了部分记忆!
这样一想,姜知鸢心里便觉得痛快。
地牢阴冷,火把在壁龛里明明灭灭,将慕容深的影子拉得又高又瘦,投在斑驳的刑架上。
姜知鸢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肌肤上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