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孩子躺在大大的病床上,余穗趴在病床边,手轻轻拍着孩子,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了。
夏小娥手抬起来想喊,最终放了下去。
她走到医院的公共电话处观察。
因为是半夜,公共电话处的窗口关着,但是里面有个人在打瞌睡。
小小的夏小娥,土土的夏小娥,咬住嘴唇给自己打了半天气,勇敢地去敲窗。
里面的人开了窗,很不耐烦地问她:“有事?”
夏小娥操一口标准京片子:“大爷,打搅您呐,我这儿有急事儿,想打个电话,这不麻烦您老给接个线儿呢嘛!”
里头的大爷抽抽嘴角,把电话机拿到窗口:“打吧。”
夏小娥:“大爷,跟您说个事您可别笑话我,我不会打,这不就是来劳烦您呢嘛,您给指点指点?”
“你一京城的丫头,你还不会?”
“看您说的,大爷,咱京城的,也不是家家有电话机呀!哪儿能像您似的,天天都能看见这么神奇的玩意儿。”
老头很开心:“说的也是。那你有号码吗,给我,我帮你摇人。”
夏小娥:“我……我也没有号码。”
“闹呢!”老头瞪大眼看了夏小娥半天,“啪”地关上了窗,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。
夏小娥脸涨得通红,捏住拳头在窗口站了半天,只好走了。
她又回到急诊那边,看余穗抱着孩子在哄,脚步摇摇晃晃,正想走进去,但是孩子哭了起来,余穗坐下,解开衣服喂奶。
夏小娥连忙离开了。
大嫂说了,她喂奶的时候,不给看。
夏小娥在外头走廊里踱步了一个小时,最终她又走了出去,大步地走,走出医院,跟人打听:“同志,人民大学怎么走?”
“哦,你往前面,再往左边……不是,这会儿没有公共汽车了,不好走啊。”
“没事,你只告诉我怎么走就行。”
“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