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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祁大营的中军帐内,青铜火盆烧得正旺,却驱不散笼罩在这个冬天的寒意。
帐外风雪呼啸,不时有雪粒从帐帘缝隙钻入,落在青石地板上瞬间化为一滩水渍。
易年站在辕门前,望着远处蜿蜒的山路上那个越来越近的黑点。
即使隔着数里之遥,他也能认出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除了周晚,没人会有这种速度,而且还带着那种特有的吊儿郎当。
"来得真快…"
七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,手中捧着一盏热茶。
易年接过茶抿了一口,开口道:
"怕是日夜兼程…"
确实快。
别说从上京到阴山,就是从立阳到阴山,寻常商队要走几个月,就算快马加鞭也得月余。
而周晚只用了十五天,这意味着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。
黑点渐渐变大,终于能看清细节。
周晚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锦袍,外罩的貂裘上沾满了泥雪,看那样子在路上摔过跤。
瞧见这,易年有些搞不懂。
归墟修为赶路赶成这个样子,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。
又几个呼吸过后,周晚的身影更近几分。
脸色虽然冻得发青,但眼睛亮得惊人,嘴角还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痞笑。
"易年!"
隔着老远,周晚就扯着嗓子喊,"你他娘的坑死小爷了!"
这一嗓子惊动了整个军营。
不少士兵探头张望,待看清来人是谁后,又都识趣地缩了回去。
一字并肩王和陛下的交情,不是他们能掺和的。
易年嘴角微扬,缓步迎上前:
"路上还顺利?"
"顺利个屁!"
周晚一把扯下貂裘,露出里面脏兮兮的衣衫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