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雾从门缝渗入,炕席开始腐烂,像潮湿的树皮一样剥落。
老汉却笑了,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:"也好。。。。。。咱爷俩。。。。。。一起。。。。。。"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身影被黑雾吞没的瞬间,怀里的狗化作了一具白骨,又很快变成飞灰。
东远州最多的不是活人,而是行尸。
那些被妖族邪术操控的亡者,漫无目的地在雪原上游荡。
它们没有意识,不会恐惧,甚至不会躲避迎面而来的黑雾。
一具穿着残破铠甲的士兵行尸,正机械地向前迈步。
曾经的战士,为了这里百姓的撤离,永远的留在了这里。
它的半边脸已经腐烂,露出森白的颧骨,空洞的眼眶里却还固执地燃着两点幽绿的鬼火。
当黑雾触及它的脚尖时,那具行尸突然僵住了。
鬼火剧烈跳动,像是终于感到了恐惧。
它的喉咙里发出"咯咯"的声响,腐烂的嘴唇颤抖着,竟挤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:
"娘。。。。。。饿。。。。。。"
可能是,也可能只是巧合。
或许这只是它生前的最后执念,在彻底湮灭前,短暂地冲破了邪术的禁锢。
下一秒,行尸化为黑水,渗入雪地。
那两点鬼火挣扎着闪烁了几下,终究熄灭。
但并非所有人都坐以待毙。
一支稀稀落落的逃难队伍,正拼命向龙尾关方向跋涉。
他们是临时聚集起来的。
猎户、采药人、边境屯田的军户家眷,拖家带口,带着简陋的家当。
"快!再快些!"
领头的年轻猎户回头大喊,声音在寒风中破碎。
背上绑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,孩子的脸颊冻得发紫,却死死搂着他的脖子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