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杰望着关城内拥挤的人群,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黑雾轮廓,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解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,劣质的烧刀子像刀片般刮过喉咙。
"总兵!南门。。。。。。南门有人抢马!"
亲兵慌张来报。
卫杰抹了把嘴,将酒囊狠狠砸在城砖上:
"告诉那群杂碎,要么乖乖排队等着,老子留他们一条命;要是再闹——"
说着,"锵"地拔出佩刀,"老子亲自送他们去喂幽泉!"
刀光映着夕阳,在城墙拖出一道血色的影子。
远处,第一波难民已经能看到面容了。
他们跌跌撞撞地奔跑着,不时有人倒下,再也没能爬起来。
更远处,天地交界处隐约泛起不祥的暗色,像一道缓缓合拢的帷幕。
卫杰深吸一口气,将县丞印信揣进怀里。
今夜过后,龙尾关或许会成为历史,但在此之前,他得让更多人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。
夜,死寂得可怕。
龙尾关的城头上,守城的士兵搓着手,呵出的白气在须臾间凝结成冰晶,簌簌落下。
今年的冬天本就冷得不寻常,可今夜的温度却比以往更加刺骨。
那不是寻常的寒冷,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,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住。
"这鬼天气。。。。。。"
一个老兵低声咒骂着,跺了跺脚,试图驱散脚底的寒意。
就在这时,忽然发现东方的天空有些不对劲。
那是一种纯粹的黑,比夜色更深,比墨汁更浓,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,正缓缓朝着龙尾关的方向覆盖而来。
更可怕的是,那抹黑并非静止,而是如同活物一般蠕动、翻涌。
偶尔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底下猩红如血的暗流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