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了,今夜过后,高瓘已经死了,现在你是关堤!”
周迟看着眼前的大齐藩王,蹙起眉头,他之所以能想到那么多,其实还要源于在寒山那边的留字。
那大概就是高瓘一生的写照了。
周迟走入小院,丢下最后一句话,“话我该说的,都说完了,反正还是那句话,法袍我收下了,别的事情我不替你办,你要死,就死去。”
然后他大踏步远去,不再理会高瓘。
而高瓘就站在院门口,沉默不语。
片刻之后,他转身飘入自己那座小院,在雨廊下看着院中的那几张荷叶,这会儿,不知道怎么开出了一朵荷花。
月光落到荷花上,相得益彰。
高瓘仰起头,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。
如此人间啊。
……
……
大霁皇帝的浑身伤势还在,但鲜血到底是止住了,踏入宫门之后,这位大霁皇帝接过宫人递来的布巾,擦了擦脸上的血迹,然后忽然止住脚步,看向身侧的刘符,问道:“你知道朕为何最后要放过武平王吗?”
刘符一怔,但很快就开口道:“周迟身后,恐怕有一座大宗门。”
大霁皇帝点了点头,“说对了一些,但还不够,那个年轻剑修,实打实绝对来历不凡,一座大霁,招惹不起,别的不说,他最后喝的酒,是剑仙酿,数量不少,那酒水是叶游仙亲自酿造的,一般人,能有这么多?就算是能有,得花多少钱?所以他身后必然有一座庞大宗门或是一个绝世强者,除此之外,再说说他自己本身,年纪轻轻的万里巅峰,今夜又表现得如此决绝,并非什么外物可以打动的性子,以后成就能低了?这样的人,只能结交,绝不能结仇,一旦结仇,只有死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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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于第二点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高瓘今夜一战,就是来求死的,哪怕最后他改变心意不去死,他一身修为没了,要重修,那我大霁的最强敌手也没了,再换句话说,他要想要回到如今的境界,甚至是更上一层楼,那他就不可能再是大齐藩王了。”
大霁皇帝轻声道:“不止是武夫,所有修士心中都有这么一口气,大齐藩王四个字,是他的气,撑着他走到云雾境,如今他不想要这口气了,所以即便是他再一次走到这个境界,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了,就跟那位前辈一样,离国而去,自在逍遥。”
“正是因为如此,最后朕才选择放高瓘一条生路。大齐没了他,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。”
刘符微微点头,“儿臣懂了,只是……”
大霁皇帝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,笑道:“今夜的事情,不要往心里去,别的不说,像是能低头看你父皇的,绝不止一两个人,要习惯,你跟他之间,依旧可以结交,你这些日子不是在替他寻长铗石吗?仍旧可以去替他找。”
刘符张了张口,“父皇……”
“你再好好想想,这个人能为了认识不久的高瓘拼死,别的不说,当朋友绝对是不错的。”
大霁皇帝伸手揉了揉刘符的脑袋,轻声道:“要做皇帝,很多时候,就少为自己想,多为国家好好想想,不要觉得委屈,想要坐到这把椅子上,就要丢下很多东西,没法子的事情。”
刘符听着这话,沉默片刻之后,这才微微点头,“儿臣知道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