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迟伸手摸了摸那块长铗石,说道:“放心,我一定安然无恙地将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。”
高瓘倒是对此并不担心,那夜一战,大霁京师里的大齐谍子已经是损失殆尽,又有大霁皇帝放出话去,现在他那位侄子,只会觉得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周迟忽然问道:“那天你和那位大霁皇帝,到底说了些什么?”
高瓘笑道:“无非是做了笔买卖,此后我不再掺和大齐和大霁之间的战事,大霁这边,会尽可能用少死人的法子将大齐打下来,之后对大齐百姓,视作大霁子民。”
周迟挑了挑眉,“你信了?”
高瓘微笑开口,“这位大霁皇帝虽然不太聪明,但不妨碍这个人说话还是算数,过去大霁打下的那些疆域,百姓并没有被区别对待。”
这个不太聪明,自然是相较于他高瓘来说的。
“这会儿也就是大齐百姓觉得你死了,要是知道你还活着,是不是会一直骂娘?”
周迟忽然想起一件事,想知道高瓘怎么看。
高瓘倒是不太在意,“肯定会有,不过无所谓了,我问心无愧,如此而已。”
“对了,那件法袍,还是谢了。”
周迟说的是那晚,大齐藩王去找大霁皇帝一战之前,其实就在自己的院子雨廊下,留下了之前他在船上购买的那件法袍和那封信。
信是早就写好的,算是绝笔,等自己死了之后,有些事情拜托周迟去做,那件法袍,就是谢礼。
而周迟在感知到城中一战之后,第一时间去了隔壁小院,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那件法袍,不过他并没有如同高瓘信里所说那般,而是穿上那件法袍,就此去了梨园楼那边。
有了那件法袍,其实才让周迟那晚的底气更足了些。
“不说了一笔勾销吗?”
高瓘揉了揉脸颊,“还说什么谢。”
周迟点点头,同时看着那块长铗石,又忧愁起来,“这东西有了,该找谁来帮着把它打成剑鞘?”
高瓘笑眯眯,“不着急,肯定有法子的。”
……
……
深冬时节,米雪柳来到这座大霁京城,跟着刘符一起来到这边小院,看到周迟身侧的高瓘之时,这个未亡人,有刹那的失神。
周迟很有些无语,高瓘则是微笑着点头,米雪柳赶紧收拾了情绪,几人坐下,这才再说了一些关于酿酒卖酒的事情。
等到基本上说好,刘符要起身告辞,周迟开口道:“等这几日离开京师,就不再向殿下告别了。”
刘符一怔,随即微笑点头,说了些山高路远一路平安的话,就此离开。
之后周迟才看向米雪柳,轻声询问,“应该没有不满吧?”
米雪柳笑着摇头,“我听着我要拿大头,我都觉着好像是做梦一样,一个是咱们大霁的阳王,未来说不定要当皇帝,一个就更别说了,我的大恩人。怎么最后偏偏是我这个弱女子拿大头?”
周迟对此一笑置之,只是再嘱咐了一遍之前跟刘符说过的那些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