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现在!”张玄微纵身跃起,镇魂木凝聚起所有能量,朝着茧中的心口刺去。
就在木杖即将触到灰色晶体的瞬间,人形突然裂开,化作无数只灰色的飞虫,飞虫扑向周围的居民,试图通过同化他们来躲避攻击。但居民们没有退缩,他们伸出手,手心的平衡纹连成一片,将飞虫困在金色的光网中。
飞虫在光网中挣扎,最终重新凝聚成人形,胸口的灰色晶体变得黯淡——显然,居民们的信念削弱了它的力量。
“文明的表达,从来不止语言。”张玄微的声音透过平衡纹的共鸣,直接传入每个人的脑海,包括人形的意识,“手势、眼神、信念……这些都是表达,是任何力量都无法剥夺的。”
他再次举起镇魂木,这一次,没有攻击,而是将平衡纹的能量缓缓注入灰色晶体。晶体剧烈震动,表面浮现出无数被同化文明的符号:有星盟的星图,有反物质宇宙的冰纹,甚至有地球的甲骨文……这些符号在平衡纹的影响下,渐渐从灰色变成彩色,像是重新找回了生命。
人形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,露出一张带着痛苦的脸——那是灯塔世界一位古老的诗人,据说在万年前因无法表达自己的思想而抑郁而终,他的怨念被域外族群捕捉,化作了现在的失语者。
“原来……我只是想被理解……”诗人的意识在平衡纹中低语,灰色晶体彻底碎裂,化作漫天光点,融入能量塔的通讯信号中。
静默雾在光点中渐渐消散,天空重新变得晴朗,能量塔再次喷射出璀璨的光柱,光柱中回荡着灯塔世界的歌谣,居民们终于能开口说话,欢呼声此起彼伏,街道上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
但张玄微的平衡纹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他能感觉到,其他子宇宙的静默雾不仅没有消退,反而变得更加狂暴,尤其是在星盟的母星“晶核星”,那里的平衡纹信号正在快速消失,像是已经被彻底同化。
“它不是唯一的核心。”张玄微握紧镇魂木,手心的本源之种粉末已经所剩无几,“失语者是群体意识,每个子宇宙的核心都是它的一部分,我们只摧毁了其中一个。”
少女的双生瞳突然看向天空,那里的星空中,无数个灰色的光点正在向一个坐标汇聚,光点的轨迹形成一个巨大的符号——那是失语者的群体意识标志,而坐标的位置,正是宇宙之树的根部,遗忘之海的上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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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们要去吞噬宇宙之树的根须!”少女的声音带着恐惧,“根须里储存着所有子宇宙的文明记忆,一旦被吞噬,所有平衡纹都会失去意义!”
小林的通讯器突然响起,是智族发来的紧急消息:“晶核星已经沦陷,失语者的群体意识正在向宇宙之树移动,守宙者的防御被突破,请求支援!”
张玄微抬头看向天空,灯塔世界的传送门还在稳定运行,但他知道,回去补充能量会浪费宝贵的时间。宇宙之树的根须一旦被吞噬,所有子宇宙都会失去依托,他们之前的努力将付诸东流。
他看向小林和少女,两人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,只有与他相同的决心。
“直接去宇宙之树。”张玄微的声音坚定,镇魂木指向天空中灰色光点汇聚的方向,“我们虽然只摧毁了一个核心,但也找到了它们的弱点——文明的记忆能净化它们的怨念。宇宙之树的根须里储存着最多的记忆,那里既是最危险的地方,也是终结它们的最佳战场。”
少女举起界标果哨子,哨子在她的平衡纹影响下,发出一阵清澈的鸣叫,鸣叫中夹杂着灯塔世界的歌谣、地球的风笛声、大傩世界的骨哨声——那是三个世界的文明记忆,在向宇宙之树的方向传递。
“让它们听听,文明的声音有多响亮。”少女的眼中闪烁着光芒。
张玄微握紧小林的手,三人同时启动平衡纹,朝着灰色光点汇聚的方向飞去。身后,灯塔世界的居民们举起手,他们的平衡纹与三人的能量产生共鸣,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带,为他们指引方向。
天空中的灰色光点越来越密集,失语者的群体意识已经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灰色风暴,风暴的中心,隐约能看到无数张痛苦的脸——那是所有被同化文明的怨念集合。
张玄微知道,这场战斗比对抗虚无之主更加艰难,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是单纯的邪恶,而是被遗忘的痛苦与不被理解的孤独。但他也握紧了手中的镇魂木,木杖上的平衡纹依然明亮,像是在说:理解与被理解,本就是平衡之道的一部分。
当他们靠近灰色风暴时,宇宙之树的根须已经出现在眼前,根须上的光芒正在快速黯淡,遗忘之海的黑色海水也被染上了一层灰色。风暴的边缘,守宙者的星辰躯体正在苦苦支撑,却被灰色的丝线缠绕,行动越来越迟缓。
“我们来了。”张玄微的声音透过平衡纹传遍战场。
守宙者的星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:“小心,它们的核心藏在风暴最深处,那里的怨念最浓,平衡纹会被直接压制……”
话音未落,灰色风暴突然加速,朝着根须的方向猛扑过来。张玄微、小林和少女的身影被风暴吞没,只留下三道金色的光痕,在灰色的海洋中顽强地闪烁着。
净化怨念的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而他们都清楚,这场战斗的胜负,将决定所有文明能否继续“表达”自己的存在,能否在宇宙的轮回中,留下属于自己的、永不褪色的印记。
灰色风暴的中心是一片由怨念凝聚的“失语之域”。
张玄微的平衡纹在这里被压制到极致,只能发出微弱的金芒,像是风中残烛。周围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“怨念体”,它们是被失语者同化的文明残影:有的是拿着画笔的艺术家,在虚空中徒劳地涂抹着褪色的色彩;有的是口吐芬芳的诗人,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流声;最让人心碎的是一群孩子,他们张着嘴,却发不出稚嫩的笑声,只有眼泪在无声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