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举起桃木剑,朝着绿色晶石刺去:“现在,该结束了!”
桃木剑刺入晶石的瞬间,母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所有花瓣同时合拢,将林秋石和苏青的虚影困在中央。绿色的粘液从花瓣缝隙里渗出,腐蚀着桃木剑的剑身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“苏青,启动镇魂阵!”林秋石大喊,同时将体内的平衡魂残响全部注入桃木剑,黑色的怨气与绿色的守护在晶石里炸开,形成道旋转的漩涡。
苏青的虚影化作道绿光,融入花瓣的纹路中。整个母巢突然亮起,绿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,缠绕住合拢的花瓣,形成一个巨大的茧,将晶石和林秋石彻底包裹在内。
“林哥哥!”苏念的声音从茧外传来,带着哭腔,“你出来!我们一起想办法!”
“照顾好自己!”林秋石的声音穿透茧壳,带着最后的温柔,“告诉李雪,茧壳能撑三个月,让她尽快找到彻底毁掉母巢的方法。记住,别相信任何关于‘永恒’的诱惑,好好活着,替我们看遍世间的玉兰花…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体内的平衡魂残响越来越弱,胸口的印记却越来越亮,与母巢的纹路融为一体。苏青的声音在他意识里最后一次响起,带着释然的笑意:
“秋石,你看,我们终于在一起了,像当年约定的那样。”
母巢的茧壳彻底凝固,变成一块青黑色的岩石,表面覆盖着层新的玉兰花纹路,却不再散发邪气,反而透着种诡异的平静。山谷里的雾气渐渐散去,黑泥停止了翻涌,断链的封印桩重新立起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固。
苏念抱着受伤的学生,站在岩石前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银饰落在她的掌心,已经变回普通的旧银器,不再发光,也不再温暖。她知道,林秋石用自己的魂魄,暂时锁住了母巢,像当年的守棺人一样,成为了新的封印。
三个月后,李雪带着特殊部队和考古专家来到乱葬泽。专家们围着青黑色的岩石,手里拿着各种仪器,脸上写满了凝重。
“这岩石的内部还在活动,像颗休眠的种子。”李雪递给苏念一份报告,“我们试过用桃木、朱砂、甚至界灵的血,都只能暂时压制,无法彻底摧毁。”
苏念的指尖抚过岩石表面的纹路,那里还残留着林秋石的温度。她突然笑了笑,掌心的绿痕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: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她脱下绿裙子,露出里面的白衬衫,走到岩石前,用桃木匕首划破掌心,将血滴在纹路的中心。这次,她的血没有被吸收,反而在岩石上开出一朵小小的玉兰花,花瓣洁白,根须却深深扎进岩石内部,与林秋石的魂魄之力相连。
“界灵的血不仅能净化邪祟,还能‘唤醒’守护的力量。”苏念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对岩石里的人说话,“林哥哥,你不是一个人在守着,我会陪着你,像苏青姐姐陪着你一样。”
李雪看着这一幕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她对身后的士兵说:“传令下去,封锁乱葬泽方圆十里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另外,在岩石周围种满玉兰花,记得每天浇水。”
苏念留在了乱葬泽,在青黑色的岩石旁搭了间小木屋,像当年林秋石在湖边盖的那间一样,屋顶铺着茅草,墙角种着玉兰花。她每天都会坐在岩石前,给林秋石讲永安镇的事:花店的生意很好,李雪阿姨生了个女儿,也喜欢穿绿裙子;市博物馆的铜镜碎片被永久封存,旁边放着朵永不凋谢的玉兰花干;那个被救下的女生成了医生,在精神病院改建的纪念馆里当志愿者,说要完成考古队的遗愿,让更多人知道阴医院的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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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知道林秋石能不能听到,但她相信他能感觉到——岩石表面的纹路总会在她说话时微微发亮,像在回应她的话。
入秋的某个傍晚,苏念坐在岩石前,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金红色。突然,岩石的纹路里渗出一滴绿色的液体,落在她的掌心,化作一颗小小的玉兰花种。
她的心脏猛地一跳,握紧种子,指尖的绿痕与种子同时发烫。她知道,这不是零号病人的邪祟,是林秋石的魂魄之力,是他在告诉她:母巢的封印还能撑很久,久到足够他们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。
苏念将种子埋在木屋前的土里,浇上自己的血。第二天清晨,种子就发芽了,长出一片小小的叶子,形状像极了林秋石胸口的玉兰花疤痕。
她坐在小木屋的门口,看着那片嫩芽在乱葬泽的黑泥里疯长,不过半月就抽出丈高的枝桠,枝头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苞,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——这是融合了林秋石魂魄之力与界灵血的玉兰花,与世间任何品种都不同。
苏念给它取名“守忆”,每天清晨都会坐在树下,用沾着露水的指尖抚摸花苞。她知道,这树是林秋石的化身,是他留在阳间的念想,也是对抗母巢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“守忆,今天李雪阿姨寄来的新研究报告说,母巢的波动变弱了。”苏念的绿裙子已经洗得发白,裙摆扫过树根的青黑色岩石,“专家说可能是你的力量在压制它,就像当年林哥哥用平衡魂锁住尸王的怨气一样。”
话音刚落,枝头的花苞突然轻轻颤动,一片最顶端的花瓣缓缓展开,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花蕊。花蕊中央,竟嵌着片极小的桃木碎片——是林秋石那把桃木剑的残片,当年刺入母巢核心时崩裂的。
苏念的指尖抚过桃木碎片,突然听到阵熟悉的呼吸声,像林秋石靠在她身边时的节奏。她猛地抬头,青黑色的岩石表面,竟映出个模糊的人影,穿着林秋石常穿的灰布衫,正弯腰给守忆浇水。
“林哥哥?”苏念的声音带着颤抖,伸手去触碰人影,指尖却穿过了岩石,只摸到片冰凉的潮湿。
人影转过身,脸上的轮廓在岩石的纹路里若隐若现,嘴角带着她熟悉的笑意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弯腰捡起片落在地上的花瓣,轻轻放在苏念的掌心,然后渐渐淡去,融入岩石的纹路中。
掌心的花瓣还带着温度,像被人刚从枝头摘下。苏念握紧花瓣,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砸在守忆的根须上,激起细小的土粒——她知道,林秋石没有彻底消失,他的魂魄还困在母巢里,却能用这种方式,与她短暂相见。
这天夜里,乱葬泽下起了罕见的暴雨。雨水冲刷着青黑色的岩石,将表面的玉兰花纹路冲刷得愈发清晰,隐约能看到纹路深处,有团微弱的红光在缓缓流动——是林秋石的魂魄之火,正在与母巢的绿雾激烈对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