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周放下饭盒,偷偷瞄了眼果实:“专家说这果实的灵力快满了,下个月月圆之夜说不定就能彻底裂开。到时候要不要通知媒体?我觉得这事儿能上新闻头条。”
“不用。”林秋石摇摇头,指尖被苏念轻轻捏了下,“她不喜欢热闹。”
小周走后,林秋石拿起一块玉兰糕,掰碎了泡在潭水里。玉兰花形状的糕体在水中化开,散出淡淡的甜香。果实的缝隙突然张大了些,露出半张苍白的脸,睫毛很长,眼角的痣像颗小小的红豆,正是苏念的模样。
“念念。”林秋石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苏念的眼睛缓缓睁开,瞳孔是清澈的绿色,像盛满了念秋潭的水。她看着林秋石,嘴唇动了动,却发不出声音,只有眼角渗出一滴泪,顺着脸颊滑进缝隙里,激起一圈极淡的绿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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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难过。”林秋石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,“我知道你辛苦,再等等,很快就能出来了。”
苏念的眼睛眨了眨,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桃木簪上,绿痕突然亮了亮。林秋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,将簪子递到她能碰到的地方:“这是给你准备的,等你出来那天,我亲自给你戴上。”
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簪子上的纹路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像守忆树刚绽开的花苞。
月圆之夜到来时,乱葬泽的玉兰花突然全部在午夜绽放,花瓣上的金边连成一片,将守忆树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。林秋石坐在树下,看着果实的缝隙越来越大,苏念的身体正一点点从里面挣脱出来,绿裙子的一角已经露在外面,被风吹得轻轻摆动。
保护区的专家们躲在远处的观测站里,仪器屏幕上的灵力指数已经爆表,发出刺耳的警报。李雪带着念安也来了,小姑娘穿着迷你绿裙子,被李雪抱在怀里,指着发光的果实拍手:“花!姐姐!”
果实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,像蛋壳破碎。苏念的身体彻底从里面滑了出来,落在铺满玉兰花瓣的地面上,绿裙子上沾着晶莹的汁液,像刚从晨露中走出。她的眼睛还闭着,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光尘,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脖颈上的银饰——那枚林秋石一直贴身收藏的玉兰花银饰,不知何时已经戴在了她的脖子上,正泛着温润的光。
“念念。”林秋石走过去,在她面前蹲下。
苏念的眼睛缓缓睁开,绿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子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。她伸出手,指尖的绿痕轻轻划过他的脸颊,终于发出了清晰的声音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林哥哥,我回来了。”
观测站里爆发出一阵欢呼,专家们激动地记录着数据,李雪抱着念安,眼圈红红的。守忆树的果实外壳渐渐枯萎,化作黑土融入地面,只留下一根莹白的果核,像根玉簪,落在苏念的手边。
苏念被林秋石扶起来时,脚步还有些虚浮,像刚学走路的孩子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饰,突然抱住林秋石,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:“我以为……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“我说过,会等你。”林秋石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,胸口那道空了三年的缺口,终于被填满了,“就像等守忆树开花,等念秋潭涨水,等所有该来的都来。”
念安挣脱李雪的怀抱,摇摇晃晃地跑过来,抱住苏念的腿,仰着小脸看她:“姐姐,你的裙子和我一样!”
苏念低头看着小姑娘,眼角的痣轻轻颤动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:“你叫念安?真好听。”
“妈妈说,是念着平安的意思。”念安指着苏念手腕上的疤痕,“姐姐也有疤,和我摔倒的疤一样。”
李雪走过来,笑着擦掉念安脸上的泥渍:“别捣乱,让你苏念姐姐好好歇歇。专家说她刚凝聚成形,不能太累。”
苏念的目光突然投向乱葬泽深处,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浓,隐约能看到道青灰色的影子在雾中晃动,速度极快,像在躲避什么。她的绿痕猛地发烫:“有东西在逃。”
林秋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他顺着苏念的目光望去,那道影子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——像零号病人的邪气,却又掺杂着种更阴冷的力量,带着“死物”的僵硬。
“是母巢的残片。”苏念的声音带着凝重,“归元阵没有彻底净化它,有一小块残片钻进了乱葬泽的地下暗河,吸收了三年的阴气,变成了新的邪祟。”
观测站的专家突然大喊:“不好!暗河的监测仪全部失灵了!河水正在变黑!”
林秋石抓起树下的桃木剑,剑鞘上的玉兰花穗子无风自动:“它想逃出乱葬泽。”
暗河连接着永安镇的护城河,一旦邪祟顺着水流进入城镇,后果不堪设想。苏念的绿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,她弯腰抱起念安,将她递给李雪:“看好她。”
“你们小心!”李雪接过女儿,看着他们朝着雾中跑去,突然想起什么,“暗河的源头有座民国时期的水闸!关闭水闸能暂时困住它!”
乱葬泽的地下暗河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里,此刻芦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,黑色的河水从入口溢出,在地面上蔓延,所过之处,玉兰花的花瓣迅速凋零,变成灰黑色的粉末。
“它在吞噬灵气。”苏念的指尖绿痕亮得刺眼,她伸手按在暗河入口的岩石上,绿色的光流顺着岩石的纹路蔓延,在入口处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,暂时挡住了黑色河水的蔓延,“但它很虚弱,只能靠吞噬灵气自保。”
林秋石的桃木剑刺入地面,朱砂描的纹路亮起红光,与苏念的绿光交织,形成一道阴阳鱼图案,将暗河入口彻底封锁。“水闸在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