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到深处,王忠嗣突然起身,对着长安方向深深一揖。
“段将军此时何在?”
萧锐捧起文书再做确认时,指尖在‘西海道行军大总管’几个大字上顿了顿。
尚在长安时,他就听侯杰念叨过几次。
说这老不修在河源城的宴会上,被龟兹舞姬逗得面红耳赤,算是丢尽了大唐的脸面。
说真的,他倒是挺好奇这位沙场老将的真容,能让龟兹美人自荐枕席,一身英武应该不输于翼国公秦琼。
王忠嗣脸色浮出几分不自然,顿了半晌,这才指了指边关方向:
“听说京城颁布任命,老段已经从河源急速回返,现在。。。应该还和秦帅的信使在城里歇息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段志玄掀帘而出,脸上还带着风沙。
虽说迟到了一时半刻,但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,任谁也挑不出错。
“萧刺史来得正好!”
段志玄进帐巡视两眼,目光便落在萧锐身前,再也移不开眼睛。
“等接风宴一过,某即刻点兵赶去西海,绝误不了时辰!”
话音未落,他就抄起任命状往怀里一塞,动作急得生怕被人抢了去,惹得众人一阵哄笑。
李斯文则怔怔盯着案几上的锦盒,李道明的安西都护印,就静静躺在里边。
可如今车队官员都已下车入帐,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。
李斯文暗暗思忖,是故意摆架子,让自己亲自去请,还是说路上出了什么意外,官印到了,人也凉了?
“诸位可知,淮阳王为何迟迟未到?”
李斯文的声音漫不经心,目光却瞟向萧锐,
段志玄正急不可耐的入座,和王忠嗣并排挤在一起,手指不停比划着西海的布防图,头也不抬的回道:
“某来时倒听斥候说起,淮阳王已经在西岸扎营,准备‘沐浴更衣,以示敬重’。”
言罢,忍不住的嗤笑一声:“屁的沐浴更衣,某看是想给咱们来个下马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