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同时睁开了剑目。
女子望着陆嫁嫁那微红的绝丽脸蛋,心中微动,哪怕同为女子,她也觉得沉醉,只是这种沉醉让她想要拔出剑,在她的脸上划下一道疤痕。
她看着那缠绕在她腰间的手,冷笑不止:“好一对狗男女,都这般关头了,竟还缠绵在一起?你身为天窟峰的峰主,若是此事让满峰皆知……呵,瞧你的容貌,外面的弟子们怕不是还以为你是个冰山仙子吧?”
陆嫁嫁沉默不言,盯着眼前的女子,目光落到了她那道伤疤上,陆嫁嫁心中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,旋即寒声道:“你是冰容?”
“冰容?”女子迟疑了一会,才笑了起来:“我自己都不记得我的名字了,没想到你居然知道。”
陆嫁嫁过去从没有见过她,她入门之时,冰容便已在寒牢中关押了好几年了。
但她曾经听师父无数次念叨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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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她如果不疯,便会是自己最好的师姐。
可她疯了,师父疯的时候有人将他拉回来,但这位师姐疯了,铸成的大错却已不值得别人再拉她一把。
“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”陆嫁嫁心中震惊,她明明亲眼监督着寒牢的修复和禁制的立下,当日隐峰大乱冰容都未能逃出,那之后当然更不可能。
而宁长久则想到了更多的事情。
他明白了过去几天他察觉到的异样。
按理说如今天窟峰凋敝,灵气的抢夺上应该远远逊于其他几峰,但是当日,灵气的风拂面,一如往常,因为太过寻常,所以他潜意识感知到了异常,却也未能琢磨明白这异常的由来。
今日他终于想通,原来是因为天窟峰还藏着高手。
这个高手指的不是眼前名为冰容的女子,而是那个给予冰容力量,帮助他逃出寒牢的人。
宁长久想不通那个人能是谁。
而陆嫁嫁与冰容,在短暂的“寒暄”之后,便几乎同时开始出剑。
她们同承一师,一个是二十年前最优秀的女弟子,一个是如今最优秀的,她们的剑法也同出一个路子,一出手便几乎知根知底。
宁长久确信,若是陆嫁嫁全盛,这冰容绝对活不过十招,但此刻,陆嫁嫁炼体不可断,身体的炙热侵蚀着她的精神,而她营造出的道境,同样岌岌可危,支撑不了太久。
冰容身影一晃,下一刻,留在原地的便是一道很快破碎的残影了。
而她手中极薄极轻的剑已经贴近了陆嫁嫁。
冰容起势是天谕剑经上半卷的砂雪式,而陆嫁嫁则用的镜花式,双双蓄势之后,两人如出一辙地使出了大河入渎式,黑暗中,她们的剑光在对撞之后湮灭,地上的砖瓦上,一下子碎开了无数的裂纹,飞速绵延到了极远处。
剑气之中,两把剑也撞在了一起。
她们以剑锋抵着剑锋,冰容手臂的力量压上,钢铁的摩擦声里,冰容的轻剑擦过明澜,一下子抵上了剑锷,她手腕一转,想将剑漏过陆嫁嫁防守的间隙,直接切入她的心口。
陆嫁嫁有所察觉,手腕一振,剑身猛然一动,在那剑切入之前将其振开,而女子握剑的手臂虽被格开,接着身子扭转之际,另一只手直接化掌拍向了陆嫁嫁的额头。
陆嫁嫁此刻如母鸡护崽般护着宁长久,对于冰容的攻势无法直接躲避,她只好伸手迎接。
啪得一声,冰容的手掌打上了她的手腕,巨大的力量里,陆嫁嫁连带着宁长久身形倒滑,而峰主殿中,黑暗一下子被照亮了许多,冰容张开了双臂,自己的中心点,那柄长剑默然悬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