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他又觉大快人心,向明府竟请人为子代考,倘若让其得逞、甚至金榜题目,对他们这些寒窗苦读之人,岂非不公?
想到这,众举子皆暗自唾骂,又忍不住叫好。
贡院廊房,殷世师拧眉:“这向逊昏了头不成?”
陛下委派他这个吏部侍郎,为主考官,又派监门、金吾二卫驻守,维护贡院秩序。
更三令五申,胆敢徇私舞弊者,一律严惩不贷!
如此重视,这向逊还敢明知故犯,请人为子代考。
怕是做官做腻了,不想要头上这顶乌纱帽了。
身旁,考功郎中拱手:“殷侍郎,这毕竟是大秦第一场春闱,念在他初犯,可否通融?”
殷世师瞥他一眼:“你也猪油蒙了心了?”
“这场春闱,不光满朝文武盯着,更有陛下在顶上看着。”
“纵然三位相公子弟,也不敢舞弊,你竟为他求情,想陪他一起下狱问罪么?”
“下官不敢!”考功郎中心中一凛,摇头如拨浪鼓。
他虽和向逊有些故交,却也不敢顶风作案,落得一个下场。
殷世师暗自警醒,陛下让他知贡举,既是信任,也是考量,他可不敢徇私舞弊,坏了前程。
院门外,陈昂经历一番搜身、查验后,领到春关牒,走进贡院。
“玄字、乙列、二号?”
院中分为东西二廊,陈昂按照春关牒上,所载号数,找到自己的号房。
核对一番,确认无误后,他才进房坐下,放好笔墨纸砚,深吸一口气,等候开考。
不多时,一声钟鸣响彻整个贡院,众举子皆正襟危坐,闭口不言。
一名主事高呼:“肃静!”
“诸位恭迎知贡举!”
“拜见殷侍郎!”陈昂随大流拱手。
殷世师不苟言笑:“发题吧!”
“是!”主事高声唱喏,“陛下有旨,今日省试,进士科,帖经两道、诗赋一首、试策一篇。”
陈昂连忙从头看到尾,帖经一为《尚书·吕刑》,摘录一段,空缺其中几句,要求填写。
二为默写《尔雅》全文并注疏。
诗赋为五言律诗,要求平仄对仗——得关中麦熟,复赐丰稔,应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