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刺史,除了赵喆,秦将之中,还有苏行烈、褚俊,这两人有勇有谋,不可小觑。”
“沽名钓誉之辈罢了。”潘承磊不以为然,“又非高楷亲至,有什么可担心的?”
郎将暗叹,倘若秦帝亲征,潭州早已人心惶惶,谁敢在此优哉游哉?
潘承磊瞥他一眼,嗤笑道:“何必长他人锐气,灭自己威风?”
“秦军善战,我梁国又怎是贪生怕死之辈?”
“纵使南下偷袭,不过一战罢了,休要畏畏缩缩,全无半点气概!”
“刺史教训的是!”郎将神色一凛,暗骂自己杞人忧天,刺史如此从容不迫,必有万全之策,可保潭州无虞。
翌日,薄雾冥冥,湘水之上一片飘渺。
忽有一艘艘战舰撞出白雾,凸显巨大轮廓。
领头一艘楼船上,褚俊持枪伫立,虽然船身摇摇晃晃,他却站得稳稳当当。
水师都尉暗赞一声,笑道:“将军,果然如您所料,这潘承磊仰仗澧、朗二州兵马,并无防备,正可突袭长沙。”
这一路驶来,江面上并无一艘梁国战船。仿佛毫不设防,任由敌军长驱直入。
褚俊摇头:“不必突袭,且大张旗鼓,扬起风帆,浩浩荡荡直奔长沙。”
郎将愕然:“这是为何?”
这大好机会,不趁机突袭,打潘承磊一个措手不及,反倒大张旗鼓,万一他有了防备,死守城池,岂不功亏一篑?
褚俊笑道:“潘承磊看似胸有成竹,不将我军水师放在眼中,实则志大才疏,胆小怯弱。”
“只需大军压下,他定会不战而逃。”
众人将信将疑,暗思,褚将军是否太过托大了。
这潘承磊好歹也是一州刺史,又奉马希震之令,节制诸州兵马,怎会如此不堪一击?
褚俊看在眼中,却并未解释,只命一众楼船、斗舰、艨艟、海鹘、游艇、走舸,扬风起航,直击长沙城。
这一番景象,落在梁军斥候眼中,慌忙上报。
城内府衙,潘承磊搂着娇妻美妾,正吃喝玩乐,忽闻军情,不由骇然失色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秦军兵临城下?”
斥候战战兢兢:“正……正是!”
“卑职看得清清楚楚,绝对不假!”
短短一句话,仿佛一道晴天霹雳,震得堂中众人满脸煞白,尽皆不敢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