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行亲自给薛禾倒酒。
满满一大杯,紫红的酒液落在清透的琉璃盏中,显得格外好看。
薛禾喝了一大口,喟叹道,“小麒麟若是不读书,专门做买卖也能当首富。”
新鲜玩意是一个比一个多。
他作为医者,从来不贪杯,无论与谁喝酒都是浅尝辄止,唯独对这果酒念念不忘。
陆启霖送他的那些,早就喝完了。
而今只能来蹭安行的。
安行摇摇头,“我能护着他几年畅快恣意?自是要读书科考争取想要的安稳。”
睨了薛禾一眼,“譬如你,不也一辈子选择精进医术,让世人仰望,不然早就被关在某个达官贵人的后院,成为人家的医奴。”
薛禾又喝了一大口,“那也要自己喜欢,我承认你说的对,但我自己是因为爱,这才这般投入,互为因果。”
他道,“这小子,将来定是个人物。这一去,想来是要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望着安行,“他想要做什么,你和他都没说,但我看得出来,你们当真不再等等?”
安行摇摇头,“他大了,不是我这个师父能左右的。从前,我押宝王爷之时,也是同你这般想的,再等等,熬过去,总能见青天。”
“可这孩子不一样。他说,既然要伸冤,那就该用最解气的方式,而不是选择在最安全的时候,时间过了,留下的便只有怅然,何谈畅快?”
薛禾长叹一声,“这孩子,总能说出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话来。虽赞同,但作为看着他长大的长辈,心里总归有些心疼。。。。。。有坦途不走,偏要走崎岖之道。”
安行笑了笑,“放心吧,这孩子自己有分寸。”
薛禾颔首,“这倒是,他比季修贤聪明些,更像你,不愧是你教出来的。”
得亏不像季修贤,太过纯善,搭上的学生也是个纯善至极的,真真是落了个骨头渣滓都不剩的下场。
安行勾起唇角,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不过,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,这小子比我更厉害些。”
“看着鬼精鬼精的,做点什么都想着为自己舒服划拉好处,可若你看远些,就会看见,他自有一套为人行事之法,明哲保身之外,他更愿意为民请命,为大盛添砖加瓦。”
安行自嘲一声,“有时候,连我都佩服他的勇气与心气。你知道,我指的是什么。”
薛禾轻轻颔首,“我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