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沓急促的脚步声四起,兵刃出鞘的“锵锵”声汇成一片冰冷的杀伐之音!数十名手持强弓硬弩的士兵迅速占据了有利地形,箭头齐齐指向屋顶异响传来之处!
气氛,瞬间紧绷到了极点!
很快,在一众顶盔掼甲、手持利刃的亲卫簇拥下,一个身着华贵锦袍,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,从正堂内快步走了出来。他抬头望向屋顶,目光锐利。
正是襄王,司马何!
当司马何的目光扫过屋顶,看到伏在那里,孤身一人的徐刚时,先是微微一愣,似乎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,随即,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讥讽,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极其张狂刺耳的大笑声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!本王当是来了什么江洋大盗,飞天蟊贼!闹了半天,就你一个?啧啧啧,看看这是谁?这不是大名鼎鼎,娶了兖州明珠宋红缨的徐大将军吗?!”
司马何的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,“怎么?放着好好的宋家姑爷不当,跑到本王这沙平郡的屋顶上来……是想学猫叫,还是想给本王表演一个飞檐走壁啊?胆子不小嘛!”
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,徐刚缓缓站直了身体,夜风吹动他破烂的衣衫,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,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下方的司马何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庭院:
“司马何!你这丧尽天良,猪狗不如的畜生!居然敢下令散播瘟疫,荼毒无辜百姓!你还有没有人性?!”
骂吧!骂得越狠越好!激怒他!让他立刻下令放箭,把我射成刺猬!徐刚心中呐喊。
司马何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漠然,他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仿佛听到了什么无聊的指控:“人性?呵,在本王的大业面前,那些不肯归顺的贱民,算得了什么?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残忍。
“本王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!派人去东平郡,还有下游那几个不开眼的郡县,好言相劝,让他们归顺本王,共襄大举!可是他们呢?一个个忠于那摇摇欲坠的朝廷,宁死不从!既然敬酒不吃,那就只能吃罚酒了!”
他摊了摊手,语气轻描淡写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:“与其将来刀兵相见,尸横遍野,还要污了本王麾下勇士的手,不如送他们一场瘟疫,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。这样,岂不是省时省力,还能保全我军实力?本王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!”
“无耻!卑鄙至极!”徐刚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司马何怒斥,“用万千百姓的性命来铺就你的野心之路!你就不怕遭天谴,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?!”
“天谴?地狱?”司马何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,再次大笑起来,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狂妄,“本王只信奉力量!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!等本王君临天下之时,谁还敢议论本王今日的手段?史书,将由胜利者书写!”
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顶上愤怒的徐刚,像是看着一个有趣的玩物:“好了,徐将军,你的骂声本王听够了。看在你孤身前来送死的勇气份上,本王也懒得跟你多费唇舌了。”
他挥了挥手,对着周围的亲卫下令:“来人!把他给本王……拿下!不要伤他性命,押到后面那个大仓库里去!看好了!”
拿下?不杀?押到仓库?
徐刚愣住了。
剧本不对啊!这司马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
不趁此机会一箭射死他,还把他抓起来?难道想用他来要挟宋家?
一股失望和焦躁涌上心头。不行!不能让他得逞!必须死在这里!
“司马何!你个缩头乌龟!孬种!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!刀山火海!爷爷我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!别玩这些阴险狡诈的把戏!”徐刚立刻破口大骂,试图再次激怒对方。
“呵呵……”司马何却只是轻蔑一笑,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咒骂,反而用一种带着怜悯和诡异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放心,徐将军,本王说过,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,也算是给你这宋家姑爷,最后一点尊重。”
他的语气意味深长,让徐刚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。
很快,几名亲卫便如履平地般蹿上屋顶,徐刚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,便被轻易制服,反剪双手,押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