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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杯弓蛇影（第2页）

“不错！”凌青连声附和，“现在外边疯传少主对蒙古人睚眦必报，杀伐果决，盛赞少主不惧蛮族异类，敢为天下汉人做表率。”

“柳寻衣成为天下汉人的表率？啧啧啧！这一定不是金复羽想看到的结果。”洵溱撇嘴道，“他用一记阳谋算准柳寻衣不会甘心蒙受不白之冤，更不会因为他的嫁祸而和蒙古朝廷撕破脸。如此一来，必会折损柳寻衣和贤王府在中原武林的声望，此消彼长，金剑坞将一跃成为中原武林炙手可热的香饽饽。其意在打压柳寻衣的嚣张气焰，却不料有人横插一杠，反倒为我们添了一把火。”

“由此足见，隋佐的死和郭贤的死既不是同一批人所为，结果亦不可同日而语。”云追月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沉思不语的柳寻衣，似笑非笑地说道，“看来是有人替你做了想做而不敢做……或者说想做而没有做的事。这样也好，至少我们能够化被动为主动，转守为攻。接下来，只要专心对付蒙古人即可。”

袁霆激动地说道：“副宗主吉人自有天相，遇难必有贵人相助。”

“是贵人还是仇人，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。”严顺阴阴地说道，“休要忘记昨日章雄对我们的威胁，杀他一个参将都有可能引来蒙古大军血洗屠城，如今死的可是官阶更高的郭贤，而且是在隋佐的风波尚未平息的敏感时刻，其后果……更难预料。”

一脸懊恼的雷震极为不耐地嚷嚷道：“说来说去，还是要打！现在咱们是黄泥掉在裤裆里，他妈的不是屎也是屎！我说章雄那个王八蛋为何如此沉得住气，原来是缓兵之计，打算等蒙古援军到了再将我们一网打尽。既然如此，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，索性先下手为强，趁着将军府力量不足一鼓作气杀光他们，然后火速离开洛阳城，换一个地方东山再起，老子就不信蒙古人可以一手遮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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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！”潘雨音眼神一变，壮着胆子急声反对，“若是如此，洛阳城的百姓势必遭殃。蒙古人找不到我们，定会拿无辜百姓泄愤。”

“常言道‘大难临头各自飞’。事关大家的生死存亡，我们顾不了许多！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你们顾不了，但我要顾！”

柳寻衣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煌煌立论的雷震，同时打消了众人急流勇退的念头。

“潘姑娘说的对，我若一走了之，城中百姓必定遭殃。”柳寻衣斩钉截铁，字字坚决，“虽然我不是什么英雄豪侠，但也不会自私到连累洛阳城数十万百姓替我受罪。”

当柳寻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若有所悟的洵溱，深意不言自明。

倘若这就是吴双帮他解决麻烦的“应对之策”，那柳寻衣宁死也不会妥协。

一者，他不忍连累无辜百姓。二者，他不想被少秦王的人牵着鼻子走。

柳寻衣之所以怀疑吴双，并非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，而是他深知少秦王野心勃勃，定不会让身为西律武宗副宗主的柳寻衣栽在洛阳城。吴双是少秦王的人，凡事当然以少秦王的大局为重，当下唯有保住柳寻衣在中原武林的声望和地位，方才能保住西律武宗在中土生根发芽的机会。至于洛阳百姓的死活，从来都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。

因此，柳寻衣怀疑吴双杀死郭贤，意在彻底断绝自己的后路，也并非全无根据的胡猜乱想。

此一节，柳寻衣想得明白，洵溱自然也看得通透。

心念及此，洵溱眉宇间的神情已不再像刚刚那般平静，而是笼罩上一层浅浅的阴霾。

仅仅是柳寻衣的一道眼神，足以为洵溱平添两处心结。

一者，自己真的不知道吴双究竟意欲何为？

二者，柳寻衣会不会相信她真的置身事外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