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能!我能走!”田甜连声应着,脸都快埋进他怀里了。
杨炯依言弯腰把她放下,刚扶她站定,田甜身子一软,又要往旁倒。
杨炯伸手扶住,又气又笑:“你这拧劲儿,倒会逞强,能走个屁!”
说着作势又要抱。
田甜这回早有防备,忙伸手抱住杨炯的胳膊,双腿还悄悄勾住他的小腿,像只怕被丢下的小猫:“我不抱!别抱!”
杨炯被她缠得没法,哭笑不得:“你这是做什么?大庭广众的,倒像我欺负你似的,还是说……你喜欢我?”
“呀!”田甜耳根子都红透了,手忙脚乱要挣开,“杨少卿尽会取笑人!”
杨炯忙扶住她,怕她真摔着:“罢了罢了,不抱便是。可你这模样,走回去得跌到天黑,我背你如何?”
“我自己能走!”田甜还嘴硬,为了证明,特意跺了跺脚,哪料这一跺,脑袋里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又是一黑,差点栽倒。
杨炯没再跟她啰嗦,弯腰便将她背了起来,一手托着她的腿弯,一手扶着她的背:“从前倒没见你这么犟,如今做了掌柜,倒学会跟我拧着来了。”
田甜趴在他背上,只觉他的肩膀宽厚又结实,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,小心脏“突突”直跳,忙把脸埋在他肩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我不是犟,是怕……怕坏了你的名声,你如今是郡王了,我是个寡妇……”
“我的名声,还能再坏到哪儿去?”杨炯自嘲一笑,脚步稳当,“从前在鸿胪寺,后来在御前,哪回不是风口浪尖上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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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甜听他这么说,倒没了话,只悄悄伸手,揪住他袍角的一小块布,示意自己还是有分寸的。
走了半晌,田甜怕气氛尴尬,又没话找话:“我给工人们的薪资,已是长安最高的了,你又加一个月,这也太……太败家了。”
杨炯轻笑一声,道:“你呀,这些匠人凭力气吃饭,你待他们好些,他们干活才尽心。偶尔给点甜头,比你日日盯着还管用。
你一个人精力有限,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,要学着放权,将来‘绿地营造’离了你也能转,才算真的成了。”
田甜把杨炯的话牢牢记在心里,像个听话的学生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头靠在他肩上,竟有些犯困,声音软软的:“我这是头回做这么大的事,好多地方都不懂……不过郑姐姐说我识字快,还夸我聪明呢。”
“哦?这么厉害?”杨炯来了兴致,“那咱们来对个对子,考考你如何?”
田甜顿时慌了,她才识了没多少字,哪会对对子?
忙道:“你别闹,我……我不行的。”
“试试嘛。”杨炯不肯放过她,“我出上联:风摇竹影添新趣。”
田甜皱着眉,琢磨了半天,想起自己鞋上绣的珙桐,小声道:“那……雨打桐花忆旧年?”
杨炯挑了挑眉,倒有些惊喜:“不错呀,再一个:工地日日忙,只盼风华早。”
这回田甜快了些,想着工人们的辛苦,回道:“薪资月月足,不负匠人劳。”
杨炯笑出声,故意逗她:“再对一个,听好了:杨郎背得佳人笑。”
这话一出,田甜脸都烧起来了,伸手轻轻捶在他背上,气鼓鼓道:“杨少卿尽会取笑我!我……我对不上!”
“对不上也得对。”杨炯脚步慢了些,故意逗她,“不然我就一直背着你,让街上人都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