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杨炯走到行军小炉旁,拨旺了炉火,架上小锅,注入清水。又从一旁的箱笼里摸出四枚鸡蛋,熟练地放入渐沸的水中。
口中兀自念叨:“看看你们这模样,乌眼青似的,明日如何见人?传出去,我杨炯的帐中半夜飞出两只大熊猫,岂不让人笑掉大牙?”
一时间,帐内陷入了奇异的寂静之中。只听得炉火噼啪,锅中清水逐渐沸腾,发出“咕嘟咕嘟”的声响。
耶律南仙和耶律拔芹各自扭着头,谁也不看谁,但终究没再出声争吵,只是那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硝烟,依旧未曾散去。
不多时,鸡蛋煮熟。
杨炯用勺子捞出,在凉水中浸了浸,剥去外壳,露出白嫩嫩的蛋白。他拿着两枚温热的鸡蛋,走到二女面前,先是对耶律南仙道:“抬头,我给你揉揉额角的包。”
耶律南仙尚未反应,身后便传来一声清晰的冷哼,自然是耶律拔芹所发。
杨炯的手顿了顿,又转向耶律拔芹,拿起另一枚鸡蛋:“拔芹,闭眼,我给你敷敷眼眶。”
话音刚落,身后又是一声冷哼,比方才那声更冷三分,显然是出自耶律南仙。
杨炯看看左边气鼓鼓的耶律拔芹,又看看右边面罩寒霜的耶律南仙,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索性心一横,将两枚鸡蛋分别拿在左右手中,道:“好好好,一起!一起总行了吧!”
说着,杨炯蹲下身来,左手拿着鸡蛋,小心翼翼地敷上耶律南仙额角的红肿,轻轻滚动;右手则拿着另一枚鸡蛋,凑近耶律拔芹那乌青的眼眶,同样轻柔地揉按。
耶律南仙起初还想偏头躲开,但额角传来的温热与恰到好处的力道,确实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,她抿了抿嘴,终究没有动弹,只是闭上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。
耶律拔芹则乖顺地闭着眼,感受着眼眶周围的温热熨帖,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,仿佛在享受胜利者的待遇。
然而,这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。
耶律南仙忽地睁开眼,冷冷道:“你轻点!是想给那野猫出气吗?”
耶律拔芹也不睁眼,反唇相讥:“总比某些人额角顶个犄角,明日出去被人认作犀牛精强!”
“你骂谁是犀牛精?”
“谁应骂谁!”
“小野猫,你找打!”
“小狐狸,怕你不成!”
两人虽身体未动,嘴上却又开始针尖对麦芒。
杨炯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,那点可怜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。他猛地将手中两枚鸡蛋囫囵塞进自己嘴里,腮帮子顿时鼓胀起来,含糊不清地大吼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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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喜欢闹是吧!好!今日我便来个一劳永逸!咱们三人就在这帐中,大被同眠!来个彻夜长谈,亲上加亲!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脸面再互相针对!”
说罢,杨炯也不管嘴里还塞着鸡蛋,双臂运力,一手一个,将耶律南仙和耶律拔芹拦腰抱起,作势就要向那张尚且湿漉、一片狼藉的行军床走去。
这一下,可当真戳中了二女的死穴。她们皆是心高气傲、眼高于顶的人物,平日里互相视对方为毕生之敌,恨不得将对方踩在脚下,如何能忍受与对方共侍一夫,尤其还是在这种被迫的情况下,那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“杨炯!你敢!”耶律南仙又惊又怒,在他怀中奋力挣扎,双腿乱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