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孝章维护的不是东宫的权威,而是太子的名声,扞卫的是太子的地位。
他不容许太子地位有任何闪失,更不容许一本《生民论》祸害了太子经营了许久的圣明。
秦孝章直直的赵灵姝,眸中流动的着暗沉的光,“这件事你能做主么,若不能,让你家中长辈过来,我与他们谈。”
赵灵姝笑了,“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,但我与殿下意见相反。那本《生民论》,我也是非要回来不可。那不是别的东西,是我娘的陪嫁,是外祖父母对我娘的一腔拳拳爱女之心……”
秦孝章不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赵灵姝胡编乱扯。
“我娘和我爹和离了,之后还准备回蕲州去。我娘来时带了什么,走时肯定也要把东西带回去,与京城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和切割。《生民论》不是别的小物件,那是我外祖父花费了巨资才买到手的,给我娘压箱底的东西。我娘进京一趟,婚姻以失败收场,若是连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一并丢了,那不是太惨了?”
赵灵姝叽叽歪歪,又扯了些有的没的。她将这本书的重要性强调了一遍又一遍,总之就是没这本书不行。
秦孝章等她说完,才撩起眼皮问,“你态度这么坚决,你家里人知道么?”
“那肯定知道。我出门前我三舅还和我说了,若有机会,不惜一切代价,也要将《生民论》拿回来。我们常家坦坦荡荡做人,清清白白做事,我们不欺负人,但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们。”
秦孝章笑了,笑的颇玩味和恶劣。
“一介商贾,想把买卖做大,还不想受一点委屈……”后边的话秦孝章没说,但他轻轻勾勒起的嘴角,已经把所有话都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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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活在世上,哪有不被欺负的?
就是宫里的皇子,就是京城的皇亲国戚,他们敢说私下里没受过委屈,没有被人欺负过?
连皇子王孙都不敢张口说大话,常家却敢,常家是有多头铁。
赵灵姝只当没看见秦孝章眉眼中的讽刺,她再一次强调,“这事儿若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,我可是会去衙门告状的。”
李骋想举手投降了。
告个什么状啊!
大姑娘你好好看看,衙门到底是朝那边开的。
那不是朝公理开的,那是朝皇帝开的!
皇帝想让他清明,他就得清明,皇帝想让他糊涂,他就不敢把案子断明白。
大姑娘你往日那么聪明,现在怎么这么糊涂?你还试图和秦王与太子掰腕子,你也不看看你那细胳膊够不够殿下两根手指折的。
李骋为赵灵姝操碎了心,更是为《生民论》操碎了心。
他一点都不想让承恩公府深陷舆论的漩涡,进而成为他人攻讦太子的把柄。
他只想日子清清静静,他能够随心所欲做一个糊涂虫。
也因此,在看见两人谈崩了,殿下起身就要走时,李骋赶紧上前一步,顶着殿下的死亡视线,死缠烂打的又把人摁在了位子上。
“两位,有话好好说。咱们今天有的是时间谈这件事,你们都先歇一歇,且都听我一言。”
李骋看向赵灵姝,“大姑娘,你说东宫那本《生民论》,是你娘压箱底的嫁妆,但是,万一洛家狗胆包天把书掉包了呢?万一我家这本《生民论》,是经由别的路径到了我府上的呢?你没有抓住这本书传递过程中出现的“证人”,你就不能确证东宫的那本书就是你娘的。好好好,这个问题先揭过,我不说了。”
李骋对赵灵姝露出个讨好的笑,求姑奶奶听他把话说完,先别动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