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鲁奇臂膀发麻,心中暗惊。那名契丹将领狞笑着正要再攻,忽然后心一凉,贺瑰的长刀已从他背后透出。
“老匹夫。。。”
契丹将领呕着血沫栽落马下,高大厚实的尸体重重地砸在地上,惊起几只夜栖的乌鸦,扑棱着翅膀飞向黑暗的夜空。
残余契丹游骑见状,肝胆俱裂,四散溃逃。
夏鲁奇抹去脸上血渍,对附近正在厮杀的副将康文通吩咐道:“放几个活口出去,给契丹人留出分兵的时间。”
这一战的时间并不长,河谷很快重归寂静。
河滩上,横七竖八地躺着百余具尸体,鲜血渗入沙泥之中,将河岸染成暗红色,几匹无主的战马在尸堆间徘徊,不时发出悲凉的嘶鸣。
夏鲁奇翻身下马,靴底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。
他弯腰从一具契丹将领的尸体上拔出长枪,带出一股暗红的血泉。
“清点伤亡!”
贺瑰拄着长刀喘息,声音里带着厮杀后的沙哑,花白的胡须上还挂着血珠,却依然挺直腰板。
“折了十七个兄弟,伤三十有余。”
有人很快来报,“斩敌一百八十三,缴获完好的战马四十二匹。”
贺瑰点点头,目光扫过满地尸骸。
夜风拂过,带来浓重的血腥味。
一只乌鸦落在不远处的枯树上,发出刺耳的啼叫。
“把咱们的兄弟埋了。”夏鲁奇解下披风,盖在一名战死的军骑脸上,“契丹人的尸体…留给山里的野狗果腹!”
军卒们沉默地行动起来,铁锹掘土的闷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河面上泛起薄雾,渐渐模糊了血腥的战场。
夏鲁奇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,握紧了手中长枪。
“该走了。”
贺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樊崖口还有硬仗等着。”
夏鲁奇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染血的河滩,翻身上马。
晨雾中,军骑的身影渐渐远去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座新坟,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静静伫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