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“还有吗?”
元宝昌犹豫片刻,终于道:“最……最重要的是,小人曾偷听到独孤怀义与心腹谈话。
他们说……说火汽船不过是个开始,真正的目的,是阻止陛下修……修运河。”
“什么运河?”
“从洛阳直通幽州,连通黄河与涿郡的运河。”元宝昌道,“陛下有意开凿此河,一旦贯通,河北、辽东物资可直抵中原,不必再绕行海运。届时,关陇世家掌控的陆路商道,将彻底失去价值。”
李承乾猛地站起,牵动伤口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但他顾不上了。
原来如此!
火汽船只是表象,真正的博弈在更深处。
父亲要的不仅是改良漕运,而是要重构整个大唐的物流体系。
陆运转水运,关陇转河北……
这是国策级别的战略转向。
而世家们看到了这一点,所以拼死阻挠。火汽船只是第一个靶子,后续还会有更多。
“殿下?”周明德见他脸色不对,关切道。
李承乾缓缓坐下:“本王没事。”
他看着元宝昌:“你说的这些,可能作证?”
“小人……小人敢与独孤怀义当面对质!”
“好。”李承乾对周明德道,“将元宝昌转入密室,加派人手保护。他若少一根头发,本王唯你是问。”
“臣遵命!”
元宝昌被带下去后,李承乾独坐堂中,沉思良久。
张三轻声道:“殿下,该换药了。”
“不急。”李承乾望向长安方向,“父皇现在,应该已经看到账册了。你说,他会怎么做?”
张三挠头:“臣愚钝……”
李承乾笑了:“父皇会杀人。但杀多少人,怎么杀,就有讲究了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院中。春日阳光明媚,牡丹初绽,满园芬芳。
可这芬芳之下,是血腥的搏杀。
“传令,”他忽然道,“从明日起,本王要巡视洛阳工坊、码头、学堂。受伤的事,不必遮掩,就让所有人都看到。”
“殿下,您的伤……”
“皮肉伤而已。”李承乾抬起受伤的左臂,“这是勋章,是最好的说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