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宏只觉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。
“撵个人也撵不动!本公养你们这些废物点心是干什么吃的!连一条瘸腿的赖皮狗都对付不了,你是要本公亲自拿笤帚去赶不成?没用的东西!滚出去!再处理不好,你这身管事皮子也不必穿了!”
福顺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,脸涨成猪肝色。在国公府做了几十年管事,被主子当着姨娘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,简直是前所未有。
一股子屈辱混杂着惶恐,还有被强压下去的怨怼,在胸腔里翻涌冲撞。
他不敢顶撞,只死死将头磕在地上:“是!是!奴才该死!奴才这就去!定不让那腌臜污了公爷的门庭!”
福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,踉跄着退出春棠阁。
棉帘落下,重新隔开了内外的暖寒两个世界。
司徒宏兀自气恼,对着曹姨娘也没了好脸色:“真是越办越回去了!一点小事都办不利索!扫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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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烦躁地重新靠回软榻,想找回刚才那点温存意境,手掌再次贴上曹姨娘的肚子,却只觉得里面也沉甸甸地发闷,触手的那点胎动此刻也变得有些硌手,仿佛在抗议着什么。
曹姨娘大气不敢出,只低眉顺眼地蜷缩着。
……
国公府门外。
福顺几乎是裹挟着一身从春棠阁带来的寒气与怨毒之火冲了出来。
外面早已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市井小民,指指点点,嗡嗡议论不绝于耳。
那嘎子,果然还像一块滚刀肉般死死跪在最显眼的位置上,单薄破旧的棉袄裹不住他瘦骨嶙峋的身体,头一下下用力磕在坚硬的石板路上,砰砰作响,额头处早已血肉模糊。
他身边不远,那老妇人依旧裹在脏污冰冷的被褥里,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。
几个家丁围在嘎子身边,也是束手无策,脸上都带着烦躁和无奈。
福顺的到来,让所有家丁都是一凛,看他那铁青得几乎要滴水的脸色,没人敢上前触霉头。
就是他!
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儿,让他在公爷面前丢尽了脸面!让他的差事办砸了!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福顺几乎是怒吼出声,唾沫星子喷溅,他指着嘎子,对所有家丁咆哮,“还愣着干什么!眼睛都瞎了吗?看着他在这里招摇丢国公府的脸面?拖进去!给本管家拖进府里!关门!快关门!”
家丁们被这暴怒吓得一个激灵,动作前所未有的迅捷。“是!”几人如狼似虎地扑上去。
嘎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,挣扎着抬起头,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哀求:“管……管家爷……求您高抬贵手……给俺娘看病……俺下辈子做牛做马……”
然而不等他说完,手掌已经死死攥住了他枯瘦的胳膊,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提起来。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。
嘎子被拖得踉跄扑跌,双脚无助地在地上擦蹭。
另一个家丁早已飞奔过去,用力推动那两扇府门,沉重的“吱嘎”声响起,伴随着外面人群一阵更大的惊呼,隔绝内外的门槛正在迅速合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