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微微侧头,目光落在那个持鞭的冷面婢女身上,极其平淡地吩咐了一句:
“冬安。”
冬安眼神一厉,没有丝毫犹豫,手臂猛地一挥。
“咻——啪!”
沾血的马鞭划破空气,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爆鸣。
鞭梢并未直接抽打任何人,而是带着凌厉的劲风,精准无比地擦着齐国公司徒宏那张愤怒的老脸飞掠而过。
“嘶啦!”
一声轻响。齐国公只觉得脸颊一凉,随即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。
他下意识地捂住脸,指缝间,一道细细的血痕赫然出现,正缓缓渗出鲜血。
全场瞬间死寂!
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!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震慑住了!
司徒飞芸的哭诉也卡在了喉咙里,她惊骇地看着父亲脸上的血痕,又猛地看向卫云姝:“卫云姝!你……你竟敢指使婢女当众行凶!伤害当朝国公!你简直无法无天!”
卫云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司徒飞芸脸上。
“无法无天?”她轻轻重复了一遍,声音冷得像冰,“比起你们司徒家,这只不过是挠痒罢了……”
卫云姝没理会司徒飞芸尖锐的指控,也没看地上装死的司徒长荣,只抬了抬手。
“秋平,姜大夫。”
“是,殿下!”侍立在她身侧的丫鬟秋平立刻应声,转身快步走向旁边一家悬挂着“玄月堂”布招的医馆。
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姜大夫也面色凝重地跟了进去。
人群骚动起来,伸长了脖子张望。
司徒飞芸心头莫名一跳,强作镇定地厉声道:“卫云姝!你还要耍什么花样?纵使你贵为公主,当街行凶,重伤我幼弟,众目睽睽,你休想抵赖!”
卫云姝连眼风都没给她一个,只盯着医馆门口。
很快,一阵沉重而滞涩的轱辘滚动声响起,压得人心头发闷。
秋平和姜大夫一左一右,极其小心地推着一架铺着厚厚草席的独轮车,缓缓从医馆昏暗的门洞里挪了出来。
那独轮车一暴露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,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草药味便猛地扩散开来。
离得近的人下意识捂住了口鼻,后退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