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,阎鹤翔疼得直抽冷气。
顾暄凑近他耳边:“至于你?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混吃等死的玩意儿,连校场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吧?也配在这里指点江山?”
阎鹤翔又痛又怒,脸涨成了猪肝色,却无力挣脱顾暄的钳制。
顾暄猛地松开手,阎鹤翔踉跄着后退几步,捂着剧痛的手腕,惊疑不定地看着他。
顾暄拍了拍手,仿佛掸掉什么脏东西,脸上忽然浮起一丝邪气的笑容:“阎鹤翔,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南唐人厉害,咱们不行吗?光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?敢不敢跟老子玩个真的?”
“你……你想怎样?”阎鹤翔警惕地看着他,心头掠过不祥的预感。
“简单!”顾暄扬声道,确保整个茶楼的人都能听见,“你我二人,即刻去兵部衙门报名!同赴漠北战场!咱们就比一比,看谁杀的南唐崽子多!谁要是怂了不敢去,或者去了当缩头乌龟,谁就是孙子!敢不敢赌!”
“你疯了?!”阎鹤翔失声尖叫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上战场?刀枪无眼,九死一生!他阎大公子在京里花天酒地不好吗?去那鬼地方送死?
“不敢?”顾暄嘴角的讥诮毫不掩饰,“那也行。算你不战而输!赌注嘛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,目光在阎鹤翔身上扫了一圈,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,“听说你在颍州有两处庄子,风景不错?你娘给你留的三处上等田产,拢共三百二十亩?就这些吧!我若去了漠北,你乖乖把这些地契房契双手奉上!”
阎鹤翔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懵了!颍州的庄子!母亲留下的田产!
这些都是他心头肉,更是他私下里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!
顾暄这个混账东西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?
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,他猛地意识到,顾暄是有备而来!
这混蛋早就盯上自己的家产了!
惊怒之后,一股轻蔑迅速占据了上风。
顾暄?就凭他?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纨绔?去漠北杀敌?简直是天大的笑话!
这赌约,顾暄绝对不敢履行!
就算他真敢去,凭他那点本事,上了战场也是送死的份,绝不可能活着回来拿走他的田产!
想通此节,阎鹤翔的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,剧痛的手腕似乎也不那么疼了。
他甚至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,带着十足的笃定:“好!顾暄!这可是你自己找死!赌就赌!在座的各位都做个见证!顾驸马要去漠北杀敌,跟我阎鹤翔比谁杀的多!他若真去了,我阎鹤翔自愿奉上颍州两处庄子三处田产!你顾暄要是怂了不敢去,或者去了没本事活着回来拿……哼,那就别怪老子把你今日的狂言传遍京城,让你顾家和你那公主老婆的脸面丢到姥姥家!”
“痛快!”顾暄抚掌大笑,眼中却毫无笑意。
“赌就赌!”
阎鹤翔捂着手腕,看着顾暄那副样子,只觉得荒谬至极,忍不住高声嗤笑,“顾暄,少在这儿装腔作势!就凭你?去漠北?杀十个南唐兵?哈!你要是真能做到,别说那点庄子田产,我阎鹤翔跪下叫你爷爷都行!
问题是,你敢吗?你舍得下京城的花花世界?舍得下你那位即将过门的临川公主?”
他越说越觉得顾暄是在虚张声势,故意拿话激他,好让他当众出丑,挽回些颜面。
临近大婚的驸马跑去前线?简直是天方夜谭!
顾暄脸上的邪气笑容丝毫未变,仿佛没听到阎鹤翔的嘲讽,只伸出手,对着旁边看傻眼的小二干脆利落地吩咐:“纸,笔,印泥。现在就要。”
小二一个激灵,不敢怠慢,连滚爬爬地去了。
阎鹤翔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,眼珠子死死盯着顾暄。
这小子……难道真要立字据?他疯了吗?还是有什么别的诡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