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云姝登上马车,微微闭目养神。冬安小心地为她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。车厢内氤氲着苦涩的茶气与药香。
“殿下,”冬安轻声细语,“司徒长荣赔的那五百两……”
“嗯?”卫云姝睁开眼。
“嘎子那伤,按玄月堂的规矩,诊费药费连上精细调养费,实打实也只需一百八十余两。”冬安的声音更低了,“他们这是怕了。”
卫云姝端起茶盏,青瓷杯壁温润的触感透过指尖。
她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参须,眸底深处幽光浮动。
五百两,远超价值的补偿。是齐国公府想用金钱砸碎那晚的噩梦,斩断她可能后续的发难?
还是司徒长荣被吓破了胆,急于用钱堵住悠悠众口?抑或国公府里那位,借此事在试探什么?
不重要了。银子已用在刀刃上。
她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如野草般,在她目所能及的街头,无声无息地被践踏致死。
像那个雪夜的顾暄,像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嘎子。能抓住一分生机,就抓住一分。
她放下茶杯,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浓重如墨的夜色,仿佛要穿透黑暗,望见那更北方的风霜战火。
马车在寂静的街巷里行驶,唯余车轮碾过石板单调的回响。
卫云姝靠在锦垫上,似乎阖目养神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攀上心头。
同样是在雪夜,同样是无处可归的濒死之人……
顾暄选择了踏上刀山火海的战场,留给她一个霸道而滚烫的吻。
那个流浪汉……
卫云姝清冷的眸底,掠过一丝更深沉的雾霭。
他选择了什么?
……
临川公主府内,卫云姝刚解下披风,余嬷嬷便捧着一张洒金帖子快步上前,神色带着一丝凝重。
“殿下,宣王府刚送来的。”
卫云姝接过帖子,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纸面。展开,是宣王妃亲书的请柬,邀她后日赴宣王府的“春花宴”。
她指尖在“新昌郡主”四个字上微微一顿。新昌被赐婚太子妃,宣王妃此次进京,名为伴女待嫁,实则昨日才抵京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