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头上,一股压抑的怒火,开始蔓延。
“把总!”刘恩的眼睛红了,他死死地攥着手弩的扳机,指节因为用力,已经发白,“让俺射吧!再等下去,弟兄们就白死了!”
秦烈依旧不为所动。
他在等。
等一个机会。
等这些自以为是的猎手,踏入他布下的陷阱。
那两百名鞑子游骑,在骚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后,发现城墙上竟然毫无反应,就像一个缩进壳里的乌龟。
他们的胆子,渐渐大了起来。
一名百夫长模样的鞑子军官,甚至嚣张地驱马,来到了城墙下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。这个距离,已经能让他看清墙上那些南人脸上恐惧的表情。
他哈哈大笑,用生硬的汉话,高声叫骂:
“南人的缩头乌龟!你们的血,都凉了吗?只会躲在墙后面,等死吗!”
他的笑声,刺激着墙上每一个人的神经。
机会,来了。
秦烈眼中寒光一闪。
他没有下令齐射。
他只是对着身边,那个昨夜被他单独挑出来的、最沉稳的神射手,偏了偏头。
“打掉他的马。”
那神射手,深吸一口气,将早已上弦的重弩,稳稳地对准了那名嚣张的百夫长。
他没有瞄准人,而是瞄准了那匹正在原地刨着蹄子,不安分地打着响鼻的骏马。
所有人的呼吸,都停滞了。
秦烈的手,轻轻地,按在了那神射手的肩膀上。
“等。”
他只说了一个字。
那名百夫长骂得兴起,越发得意,他甚至拨转马头,用马的屁股,对着城墙,以示侮辱。
就在他拨转马头的那个瞬间,他身下的坐骑,将它最脆弱的侧腹,完完整整地,暴露在了手弩的射程之内。
就是现在!
秦烈按在神射手肩膀上的手,猛地一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