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烈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学咱们。”
周平愣了一下,没明白。
秦烈将弯刀插回鞘中,指了指远处的树林,又指了指脚下这些用鞑子弓臂做成的重弩。
“他们有最好的弓,有最好的箭。可他们的勇士,冲不到墙下来。所以,他们也要给自己,做一身‘龟壳’。”
周平顺着他指的方向,呆呆地看着。他不懂什么军械营造,但他能看到,那些被砍倒的树木,正在被剥去枝丫,截成统一的长度,然后被几十个人合力,拖拽到营地前的空地上。
那里,已经有鞑子兵,将缴获来的、破损的皮甲,一层层地钉在那些木料上。还有人,将剥下来的马皮,蒙在外面,用冷水浇透。
*一个巨大而又丑陋的“东西”,正在缓慢成型。
它像一堵会移动的墙。
一堵能抵挡箭矢,能抵挡石块,能将死亡,一步步推到城墙底下的……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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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平的脸色,一下子变得惨白。他懂了。他终于明白秦烈说的是什么了。
恐惧,像一条冰冷的蛇,重新缠上了每一个人的心脏。他们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心,在这堵正在成型的、移动的木墙面前,瞬间崩塌。
手弩,是厉害。可它打不穿一堵包着几层牛皮和铁片的、厚达半尺的木墙。
等这东西推到墙根底下,鞑子兵,就可以躲在后面,从容地,拆掉他们的城墙,挖开他们的堡门。
到时候,就是一场贴身的、血腥的巷战。
在巷战里,他们这两百多号残兵,对上三千如狼似虎的鞑子……
没人敢再想下去。
……
夜,来得很快。
鞑子没有进攻。
他们只是在营地里,点起了上百堆篝火,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。然后,他们就用那种砍伐树木的声音,和敲敲打打的噪音,折磨着浑源屯堡里所有人的神经。
除了噪音,还有箭。
不是为了杀人,而是为了羞辱,为了疲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