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体。
是他们昨天战死的同袍的尸体。
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,他们将那些早已僵硬的尸体,像沙包一样,扔进了城外的护城壕里。
那条不深,却足以阻碍战马的壕沟,正在被一具具的尸体,快速地填平。
这是羞辱。
更是最残忍的攻心之术。
他们在用自己人的尸体,为大军,铺平进攻的道路。
“畜生……”周平的牙齿,咬得咯咯作响。
秦烈没有说话,他的脸,像铁一样,冷硬。
当护城壕被填平了七七八八之后,进攻,开始了。
不是骑兵冲锋。
是步战。
上千名下了马的鞑子兵,一手持盾,一手握刀,身后,跟着扛着简易云梯的辅兵,如同黑色的潮水,朝着墙根,涌了过来。
“五十步!”
秦烈的声音,冷静得,不带一丝烟火气。
“准备!”
墙垛后,所有的重弩,都发出了“嘎吱”的、上弦的声音。
鞑子兵,踏着自己同袍的尸体,冲过了壕沟。
他们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。
“放!”
“崩!崩!崩!崩——!”
死亡的咳嗽声,再一次,响彻战场。
四十多道黑色的闪电,从墙头,爆射而出。
冲在最前面的那排鞑子兵,就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镰扫过,齐刷刷地,倒了下去。
盾牌,像纸一样被撕裂。
皮甲,像是豆腐一样被洞穿。
一个冲得最快的鞑子兵,整个上半身,都被那股巨大的力量,轰得粉碎。
可这死亡的收割,只持续了一瞬间。
后面的鞑子兵,踏着前面人的尸体,嘶吼着,继续往前冲。
他们已经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