惶恐,开始在倭寇的军阵中迅速蔓延。
前方的士兵想停,后方的士兵还在往前涌,整个倭寇的阵型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佐佐成政的脸色,已经变得和死人一样惨白。他浑身冰冷,四肢僵硬,连握着刀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他想不通,为什么?
为什么一支天朝上国的精锐之师,会愿意用如此屈辱的方式来设局?他们不要脸面了吗?他们不怕动摇军心吗?
他无法理解陈平川的思维方式,因为在他的认知里,武士的荣耀高于一切,宁可站着死,也绝不跪着生。像夏军这样连续几天扮演懦夫的行为,是他永远无法想象,也无法做到的。
就在他心神大乱之际,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。
“轰隆隆……”
一阵沉闷如雷的马蹄声,从他们的侧后方传来。
佐佐成政猛地回头,只见谷地的一侧,一支黑色的铁流奔涌而出,截断了他们返回唐津城的退路。
那是一支全身包裹在玄色重甲之中的骑兵,人马俱甲,只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。他们手中的马槊如林,黑色的“秦”字大旗迎风招展。
镇北大将军,秦锋!
“是夏军的玄甲重骑!”
“我们的后路被断了!”
倭寇军阵中爆发出一阵绝望的惊呼。
这还没完。
在谷地两侧的丘陵之上,突然掀开了一片片伪装的草木,露出了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。
足足五十门“龙兴二年式”后膛炮,居高临下,将整个谷底都纳入了射程。
炮兵们正在迅速地调整着射击诸元,冰冷的炮口,就像死神的眼睛,冷冷地注视着谷底那群已经乱作一团的猎物。
前有坚阵,后有追兵,两侧还有致命的火炮。
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!
一个完美的口袋阵,已经彻底形成。
佐佐成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攥住,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不仅输掉了这场战争,还亲手把自己的两万大军,带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屠宰场。
就在这时,前方的夏军步兵方阵缓缓向两侧分开,让出一条通道。
一名身穿明黄龙袍、气度不凡的年轻人,在几名将领的簇拥下,缓缓策马走出。
他没有穿戴甲胄,只是一身常服,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,却比任何坚甲利兵都更让人心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