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石,大步走上前来,对着李承乾,行了一个礼,然后转向那些“新贵”,大声控诉起来。
他用最朴实的语言,讲述了洼里乡的百姓,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开垦。又是如何,被旧地主盘剥。以及,太子殿下到来后,是如何给他们带来了希望。
还控诉钱万金等人,勾结官府,要将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土地,都夺走的恶行。
他的话,没有华丽的辞藻,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,听得堂下的百姓代表们,无不感同身受,纷纷落泪,一时间,堂上哭声一片。
“肃静!”李承乾猛地一拍惊堂木。
他的目光,转向了钱万金。
“被告,钱万金。”
“你,对原告的控诉,可有异议?”
钱万金心中冷笑一声。
哭?闹?
有什么用?
在这大唐,讲的终究是“法”,是“契”!
他昂首挺胸地,走到了公堂中央,对着李承乾,拱了拱手。
“回禀殿下,草民对王大石的‘控诉’,不敢苟同。”
“其一,草民从未见过,这些百姓。草民的土地,乃是从一个名叫‘李四’的商人手中,合法购得,有牙行的凭证为据!”
“其二,”钱万金从怀中取出了那卷,早已准备好的,前隋时期的地契,高高举起,“……此地契,乃是前隋大业年间,由官府,正式签发!白纸黑字,官印俱全!这是铁证!是受《唐律》保护的铁证!”
“草民,不知这些刁民,为何要侵占草民的合法田产。但,草民相信,殿下乃是国之储君,必当以国法为重,明断是非,还草民一个公道!”
钱万金身后的那些状师,也纷纷点头,眼中露出了得意的神色。
然而,李承乾只是,问了一句。
“哦?前隋的地契?”
他对着堂下,那群,一直沉默不语的“旧士族”代表,高声问道:
“——汪家的,顾家的,朱家的人,可在?”
立刻有几个面带悲愤之色的中年人,走了出来,跪倒在地。
“罪民,在!”
“孤问你们,”李承乾的声音,变得冰冷,“钱万金手中这份地契,你们可认得?”
为首的,那个汪家的中年人,正是汪守信的堂弟。他看了一眼那份地契,眼中瞬间喷射出滔天的怒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