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下得让人心烦。
李瑜站在大殿之中表面稳如老狗,实际上内心早已满是不耐烦,只觉得前后左右都站着小蜜蜂嗡嗡嗡。
整天叭叭叭,结果半分正事儿也没有。
修建皇陵的细节上本奏疏得了,至于要在朝堂上浪费时间讨论吗?
有这个时间,他都可以干多少活儿了?
年纪大的倒是还是椅子可以坐着,像他这种年轻胳膊腿儿好的,可是只能纯站着听啊。
“启禀陛下,臣有本启奏。”兵部侍郎姜涛从队列中站了出来,手持笏板道:“巡按御史李琏在黎平府查案期间,因手段过于强硬造成卫所哗变。”
吴景诚瞄了眼脸色微变的好兄弟,这会儿倒是有正事儿了。
你怎么看着又不高兴了呢?
李瑜捏着笏板的手微微用力,却也并没有急着出来说话。
“嗯?”
听到这事儿赵翊下意识看了眼李瑜,然后才问道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”
原来李琏在永从县查案的时候手段雷霆。
不懂得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下,各打五十大板的道理,而是直接帮着青石寨的侗民做主申冤。
不仅把寨主吴为用和吴启雷,这两个叔侄给放了,还将知县赵元礼和欺压侗民的卫所千户都办了。
犯了事儿的衙役自然要打板子开除,那些卫兵该收拾的自然要收拾,有几个逼死人的自然也要砍头。
可这些人怎么可能服气呢?
那卫所的千户的手下们也不服气,联合了些当地受案件牵连的侗民,闹起了小规模的哗变。
姜涛拱手道:“所幸铜鼓卫的都指挥使杨平开及时赶到制止,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后果。”
他说罢看了李瑜一眼,便恭敬地退了回去。
这样的事情这几年也算是时有发生,特别是李琏在云南的时候。
从前他们看在李瑜的面子上,兵部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,没什么大事儿也不去陛下面前嚼舌根。
显得他们小气!
可这次李琏未免有些过分。
居然为了那些侗蛮这么不给人面子,赵元礼好歹也是吉安府出身的两榜进士,身后的姻亲关系也是环环相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