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宗泽的气势咄咄逼人,黄潜善阴恻恻地开口道:
“大人所言,虽有一定道理,可如何确保那贺烽真心归附?”
“若其表面接受招安,实则拥兵自重,割据西北,朝廷岂不是养虎为患?”
“再者,以其灭西夏之威,若入朝,谁可制衡?依臣看,不若先静观其变,令其与金人相争,我等坐收渔利!”
……
主战派与主和派再次激烈争吵起来,有人主张重用,有人主张压制,有人主张观望……
龙椅上的赵构,听着臣子们的争论,眉头紧锁,心中更是纷乱如麻,
他既渴望得到贺烽这支强援以壮声势,抵御金人!又深深忌惮其强大的军力,和不受控制的独立性情!
他自幼长于深宫,经历靖康之变后,对武臣有着本能的恐惧和不信任:
“够了!”
赵构终于忍不住,提高了声音!
殿内渐渐安静下来,众臣都望向这位年轻的天子,
赵构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:
“贺烽之事,关系重大,容朕细思,宗老将军,招抚之事,可先行准备,但使者人选及措辞,需慎重……”
“汪枢密所言,亦不无道理,对其不可不防,眼下,金人动向如何?各地勤王之师,到了多少?”
……
他将话题引开,显然内心仍在摇摆,无法立刻做出决断,
宗泽看向主位上的皇帝,心中一阵失望,毋庸置疑的,这新帝缺乏其父兄的政治艺术,也缺乏开国太祖的雄才大略,
在巨大的危机和复杂的局面面前,优柔寡断,患得患失的性格暴露无遗……
宗泽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依旧躬身回答金人动向和兵马集结的军情,
他心中暗叹,深知错过招抚贺烽的最佳时机,未来的变数会更大,
而汪伯彦,黄潜善等人嘴角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……
……
南朝的风,就在这应天府的行宫内,带着犹豫,猜忌和算计,悄然改变着方向,
一道关于如何对待贺烽的密旨,在数日后悄然发出,内容却并非宗泽所期望的全力招抚,而是充满了试探与制约,
与此同时,也有不同的密使,携带着不同的使命,秘密离开了应天府,分别前往北方金营和西北兴庆府,
兵荒马乱的时代洪流中,新一轮的逐鹿博弈,已然开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