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知道她的顾虑,长春宫一直以来,门内功法,都不擅于厮杀,细数六百余载,从已经覆灭的卢氏王朝开始,到现如今的大骊,长春宫一直退居幕后,明面上休养生息,实则为宫中输送人才,天下大势管的少,主旨在于牢牢扎根。
如今大骊境内,长春宫女修,随处可见,许多脱离宗门之人,都成了各地仙家青楼的头牌,随着大骊吞并半个宝瓶洲,绿波亭眼线,也遍及一洲之地。
自己一开口,就想让长春宫做那藩属附庸,委实是有点不要脸了。
他也没继续劝说,没必要。
大势将倾,人人争渡。
谁也不敢说自己脚下的路,就是登山大道,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能走一条道,是极好,萍水相逢,分道扬镳,也是常态。
喝完剩余茶水后,宁远起身告辞,这位长春宫太上长老,美妇拧转丰臀,跟着起身,亲自送他到了渡口处。
一路上,宋馀多有歉意之言。
宁远随口应付,对于这位在他眼中算是纸糊的玉璞境大修士,她的那些客套话,听听就好。
反正皇后南簪,绝不是像她表面说的那般,早已脱离长春宫。
是真是假,当初宋长镜针对自己的那场厮杀,长春宫有无推波助澜,暂时不清楚,可只要抵达大骊,不出意外,一切都会水落石出。
到那时,他这个镇剑楼主,自会有一番定夺,该杀的,一个都跑不了。
渡船缓缓升空。
宁远回到顶楼屋舍,站在窗台那边,摘葫饮酒,时不时抽上一口老旱烟,眯起眼,眺望北方。
夜幕深沉,剑舟此时所在,距离大骊旧北岳地界,已经不远,依稀可见山势的陡峭嶙峋,如同大骊的行事风格。
很久没下雪了。
明月当空。
自书简湖后,亦是许久未曾递剑了。
有些手痒。
一袭青衫睁大眼睛,看着那些山与月,山近月远觉月小,便道此山大于月,若有人目大如天,就见山高月更圆。
没来由的,他喃喃自语,说那“剑宗”二字。
就在此时,身后所背太白,如点睛之龙,经久不歇,铿锵作长鸣。
……
长春宫,一座被山水阵法遮蔽的偏殿内,有个在蒲团上久坐静修的美貌女子,身段相较于太上长老宋馀,还要更加小巧,若不看脸,怕是会被误以为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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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细枝却有硕果。
涟漪阵阵,宋馀出现在偏殿门口,与此同时,静坐蒲团的妇人也睁开了双眼。
宋馀抿了抿嘴,开口道:“簪儿,姑且还是算了吧,宋长镜是什么下场,前不久被人送回宫中,你不是也看见了?”
“堪堪维持在三境武夫的水准,这跟废人有什么区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