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们都真切知道一个道理。
现在的大骊,最高处的位子,有两个,一个是国师崔瀺,一个是楼主宁远,而所谓天子,还要更低。
说白了,就是眼前之人说了算。
宁远看向宋和,笑着点头,“你倒是更会说话。”
很快他又摇摇头,“但是我不太看好你,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昨夜你收到那封信后,居然没有派人大闹国师府。”
“一个连亲生母亲都能舍弃的人,更加老成持重,其实也更适合做皇帝,可我就是瞧你不顺眼。”
宋和眼眸低垂。
宁远刚要继续开口,宋集薪忽然抢先一步,直截了当道:“我不坐龙椅,屁股不够大,我怕坐了下去,空落落的,不得劲。”
宁远嗯了一声,“实诚人。”
宋集薪神色扭捏,犹豫半晌,突然问道:“宁远,我想练剑,我能不能拜你为师?”
青衫客稍稍一愣,反问道:“当年泥瓶巷之事,不恨我了?”
宋集薪没回答,双眼直勾勾盯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,又问,“宁远,你看看我,凭我的天赋,要花多少年练剑,才能超过你?”
宁远还真就施展望气之术,仔细看了看他,与之如实相告,颔首道:“若是我始终停留在元婴境界,你大概需要一千三百年,才有与我问剑的资格。”
宋集薪皱了皱眉,总觉得对方在忽悠自己,“一千三百年?不至于吧?难不成这么久,我还修不出一个上五境?”
宁远笑眯眯道:“我可没骗你,按照百年一境来算,一千三百年后,你就是飞升剑修了,自然可以找我问剑。”
宋集薪攥紧拳头,怒道:“还说不是骗我?打你一个元婴修士,我还需要证道飞升?!”
然后宁远就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“需要。”
宋集薪没再纠结这个,转而轻声道:“当年之事,屈辱至极,自然有恨,但是形势不如人,只好低头。”
宁远拢着袖口,笑道:“理解,其实做我弟子,拜我为师,也不是不行,只不过得促成一个条件。”
宋集薪定定的看向他。
宁远直言道:“我可不想收一个整天对我有恨的弟子,所以你要是愿意,肯被我施展手段,斩去部分记忆,那就一切好说。”
宋集薪沉默片刻,“能不能让我多想想?”
宁远点头又摇头,“可以,但是那把龙椅,可就要花落别家了。”
蟒服少年毫不在意,随口道:“给我我也不要,坐不安稳是一回事,安稳了,能不能当个好皇帝,又是一回事,而且咱们浩然天下,帝王是不能修道登顶的,龙椅与长生,我分得出轻重贵贱。”
宁远便看向一直旁听的宋和,掷地有声,开口道:“好了,我已经代替先帝,上了第一次朝,明天一早,太子登基继位。”
一袭青衫摆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