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宁氏皇恩,享万民供奉。
这大炎的每一寸山河,都浸染着我宁家先祖与无数将士的热血。
它或许有千般不是,万般不堪,但它是我宁宇的国,是我的根!
君王可以有过,臣子可以有怨,但背叛自己的国家,背叛自己的血脉,在我宁宇这里,永远做不到!”
他话锋陡然一转,直指宁邪依最不愿面对的过往:“倒是你,如此心安理得地引着外敌,来覆灭自己的故国家园,将生养你的土地踩在脚下。。。。。。
这份清醒与识时务,本王确实望尘莫及。”
宁邪依紫眸中杀意一闪而逝,周围的雪花仿佛都被这股无形的杀气凝滞了一瞬。。。。。。
镇南王面色平静,丝毫没有惧怕之色,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笑意。。。。。。
“好,很好!既然王叔执意要为他,为这该死的宁家陪葬,那我便成全你这份忠义!
但愿城破之日,你还能保持住这份宁家亲王的骄傲!”
话音落下,她猛地一扯缰绳,骏马长嘶一声,头也不回地朝着炎京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“本是同源。。。。。
何至于此。。。。。”宁宇站在原地,望着她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,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绵延的军营和远处巍峨的炎京城墙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。。。。。
踏入炎京城门的那一刻,宁邪依勒马缓行,紫眸透过面纱,冷冷地扫过这座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皇城。
高大的宫墙,巍峨的殿宇,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,只是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,少了几分往日的喧嚣与威严,多了几分死寂与寥落。。。。。
“呵。。。。。。。”她轻笑出声,声音毫不掩饰讥讽与快意,“当年,我就是从这座城里,像一条丧家之犬般逃出去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感受着雪花落在面纱上的冰凉触感,语气中充满了某种近乎病态的满足:“而现在,我却能这样,大摇大摆地走进来。
王叔,你说。。。。。
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美妙?”
镇南王宁宇跟在她身侧:“确实美妙。
引狼入室,踏破家国,还能如此沾沾自喜,侄女的心性,果然非常人所能及。
这份清醒,做王叔的自愧不如。”
他话语中的讽刺尖锐而刺耳。。。。。。
宁邪依却浑不在意,甚至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:“多谢王叔夸奖。
毕竟,这都是拜里面那位所赐,我不过是,学了几分他的真传罢了。”
两人不再言语,马蹄踏在积雪的御道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一路行至皇宫深处。
通报之后,出来接见的并非宁陾,而是太子宁郢。
他站在殿廊下,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太子常服,眼神复杂地看着翻身下马的宁邪依。
“小妹。。。。。。”宁郢努力挤出一个算是温和的笑容,试图拉近那早已不存在的距离,“一别多年,你。。。。。。你还好吗?
外面风雪大,快进殿暖暖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冷冽、气息强大的妹妹,心中五味杂陈,有愧疚,有畏惧,或许还有一丝残存的、对过往亲情的希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