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过了很久,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,他才捏着她的玉颈,将人从水里提出来。
李琰剧烈喘息着,魏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,他拿过一旁的白布,粗暴的在她脸上抹开——上面似乎涂了什么特制的药物,随着他的动作,李琰的真实面容显露出来。
魏王捏着她的脸凑近端详,眼中闪过惊艳之色。
其实已经见过三次了……只有第一次见的是她的真容,但那时离得较远,又是黄昏时分打斗现场,并没有那么真切;第二次她易容成花魁,只有三分像本来面貌,却也让他怦然心动;最后一次她扮成皮肤粗糙、面有胎记的厨娘,却反而让他认了出来,才有了如今她身陷囹圄的局面。
此时此刻,是两人最接近的一次。
即使是在囚牢昏暗的灯光下,她的美貌仍是如珠玉一般熠熠生辉。
因为方才的窒息,她的嘴唇有些失去血色,发髻也被水浸透,湿淋淋的披散在脸上,微红的眼尾水滴滑落,也不知是水还是泪。
水入眼中似乎很不舒服,她用力眨着眼,漂亮的杏眼中更是水光潋滟,这眼波并非引诱,而是纯澈的恨意。
“如此佳人,永宁公主也真是舍得。”
魏王取出搜出的翠色玉牌,在她面前展示。
“你在青雀司中担任何等职位?来洛京的任务除了刺杀,还有什么?与你定期联系的人是谁?”
李琰闭目不答,魏王也不见半点急躁之意:“不愿说吗?你可知道武德司的人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。”
李琰看都不看他,眼角余光隐隐带着嘲讽。
“我知道青雀司也有类似的课程,但这世上之事,总是知易行难……酷刑没有加身的时候,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游刃有余,坚贞不屈的。”
魏王略一示意,就有人抬来两个巨大的箱子,打开后,出现在眼前的是各色刑具,黝黑的铁器闪着寒光,有的还带着一抹血痕,让人不寒而栗。
李琰瞥了一眼,眼神冷然无波,仍是沉默。
魏王见她油盐不进,冷笑道:“给你一个时辰考虑。”
他转身走出囚牢,沿着台阶回到了地上。
武德使彭知信迎上前来,“殿下事必躬亲,太过辛苦了。”
魏王瞥了他一眼:“刺客的身份还是本王发现的,武德司上下也未免太过懈怠了。”
彭知信也感觉汗颜:“殿下英明神武,我等都深感羞愧……”
“这些套话就不必说了,当务之急是查清他们还有多少同党?到底还有何图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