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她现在不想见自己。
哪怕勉强一见,也只能看到司张冷若冰霜的脸,吵起来又会说出不中听的话。
弥超也觉得有些棘手:自那日以后,那位燕娘子整个人都沉默了。哪怕每日来书画室打扫,也是刻意与魏王错过时辰。
两人竟然一次都没有撞见过。
魏王也是异常沉默。弥超跟随他多年,能隐约感受到这份沉默冰封下的暗黑怒涛——
魏王的问话打断了他的小心思:“她这两天在做什么?”
弥超心照不宣,想了想回答道:“燕娘子坐在窗前看雨,一坐就是半天。”
刘子昭只觉得气闷:自己逼她与唐国青雀司决裂,又设计让她断亲,到最后也如愿以偿了。为何她就不能好好的留在他身边?
就非要那种虚伪的父母之爱吗?
刘子昭想起自己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,心中冷笑且非常不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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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续的三四日间,燕凌都是沉默的,刘子昭表面平静,心中却越来越烦躁。
终于在一日午后,他借着酒意拉住她的手腕:“你究竟要负气闹到什么时候?”
她微微诧异想要抽出手,被他抓着不放。
“殿下算无遗漏,所想之事全数达成—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她的语气平淡,却也有淡淡的嘲讽。
魏王一时哑然:他想要的是什么呢?仅仅是她留在他身边吗?还是要她忘记青雀司和亲生母亲,一心一意的陪伴他左右?
见他并不回应,她苦笑一声,叹息道:“殿下以操纵人心为乐,可是世界上最难预测的,却还是人心。”
“孤的算计,只是让他们把真心话显露出来而已,这又有什么不对?”
“世上的真心,从来不是只有是或否两个答案。”
她静静的看着他:“因为多年的朝夕相处,我母亲更疼爱养女,但她也是真心想来相认的;青雀司对我不再信任,可我也曾与公主朝夕相处。人非草木,岂能无情?”
“殿下蔑视这些情感,要将它彻底摧毁……”
“我只能说:您太过狂妄、太自以为是了!”
魏王的脸色瞬间变了:他眼中那玩弄所有、轻慢一切的笑意,在这一刻消失了。
“敢这般对孤说话的,你是头一个!”
他苍白的面容因为激烈的情感而变得艳丽,幽黑的瞳孔仿佛要引燃这世上无形的风暴。
“因为总要有人让殿下清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