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李兆斌的座驾驶入“铂金瀚宫”的大门;
他也混在“狂潮”夜总会外喧嚣的人群中,看着李兆斌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,带着醉意和嚣张步入VIP包间;
他甚至跟踪到过几个隐秘的私人庄园和高级餐厅;
李兆斌的怕死,在他的行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无论去哪里,至少四辆车两前两后护卫。
每天跟随在身边的保镖,人数至少在十人以上,清一色的黑西装,寸头,眼神锐利如鹰,步履沉稳有力,彼此间站位默契,形成无死角的护卫圈。
他们掀开衣角拿烟,或者调整耳麦时,腰间鼓胀的枪套轮廓清晰可见。
这绝非普通保安保镖,是经过专业训练,甚至可能见过血的私人安保。
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。
显而易见,李兆斌是很担心会被报复,所以,他才如此小心。
“很难近身。”陈武在心里冷静地评估。
没有枪械,强攻是不现实的,那无异于自杀。
他需要耐心,需要等待一个李兆斌落单,或者护卫出现松懈的完美时机。
然而,在高度专注的监视中,陈武那种在战场上磨练出的、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,再次被触动了。
他感觉到,除了他自己,似乎还有另一道目光,正落在他自己身上。
那感觉极其微弱,飘忽不定,对方显然也是个高手。
是李兆斌隐蔽的暗桩?
陈武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。
……
夜深人静,月光被城市边缘的雾霾与稀疏的云层稀释,吝啬地洒下些许惨白的光晕,勉强勾勒出老旧城区杂乱无章的轮廓。
这里的建筑大多低矮、破败,墙壁上布满斑驳的苔藓和层层叠叠的牛皮癣广告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、垃圾发酵的酸腐气,以及某种属于颓败的、被遗忘的角落特有的沉寂。
陈武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,悄然走进了一条灯光尤其昏暗、岔路众多的老旧巷弄。
脚下的青石板路早已坑洼不平,积着不知名的污水。
他走得不快,甚至带着一点刻意营造的、仿佛对周围环境不甚熟悉的迟疑。
然而,他全身的感官却已提升至巅峰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