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叫阿守好了,大了直接叫守城,也好改口。”
小小的男娃娃,渐渐长大,眉眼越来越精致,像文官家的孩子。
“爹爹,我累了,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蹲马步吗?”
“再坚持两刻钟。”
“爹爹……”
“堂堂男儿,不许学那女儿撒娇!”
“是!”
再后来,他要出征,八岁的男童紧紧抱着他的腿,舍不得他走。
“阿守莫怕,爹爹打完仗就回来了,等爹爹回来,教你骑马。”
“爹爹说话算数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滚烫的泪沿着被风沙吹粗的沧桑脸庞流下,陆穆双手撑着床面,颤抖着站了起来,喃喃地唤出记忆中的名字:“阿守……”
至此,陆濯再无怀疑。
他垂眸走到男人身前,扑通跪下。。。。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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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下。
陆穆抱住自己的儿子,老泪纵横。
二十多年,二十多年啊,这北海的天、北海的水、北海的山、北海的草,好像从未变过,春夏秋冬轮回,每一年都与前一年处处相同,一切就像静止了,只有他麻麻木木地活着,麻木到快忘了自己是谁,麻木到忘了自己在变老,忘了岁月在流逝。
如今,他的阿守来到了他面前,八岁的孩子不在,阿守竟然也变得……
陆穆提起儿子,双手分开儿子凌乱的头发,试图看清他的脸。
父子俩均是一脸的泪,谁也看不清谁。
还是陆濯最先恢复理智,让父亲坐下,他将油灯拿到旁边,席地而坐,托起父亲脚上的镣铐研究。但凡是锁,都能打开,陆穆没有工具,陆濯在隆布家里时就找到一根细细的铁丝,如今正好派上用场。
镣铐打开,陆穆终于恢复自由。
离开之前,陆濯杀死了那个跛脚老者,免得他去通风报信,父亲脱困,此事越晚被乌达可汗知道,越有利于父子俩返回边城。
“守城,家里如何了?”父子俩朝藏马的树林潜行而去,总算冷静下来的陆穆,迫不及待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