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端木翠扶住那棵芍药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。那芍药失此稳持,摆荡了几下,更近末路。
“出事了,是什么意思?”
黑暗中,公孙策清癯的面容之上,出现少有的沉重之色。
“出事了是什么意思?”端木翠又问了一次。
“端木姑娘,这件事非同小可,你一定沉住气,听我说完。”
“展昭死了吗?”端木翠声音都颤抖起来。
“端木姑娘,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公孙策!”端木翠奓毛了,“我烦死你这个死老头说话了。我问你展昭死没死,死就一个字不死两个字,你扯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?”
鄙人认为,这确实是公孙策的不是。公孙先生可能素日里给苦主传达信息惯了,凡事喜欢委婉,但是端木翠出身军伍,讲究单刀直入直切主题,好消息也罢坏消息也罢,一定要马上、即刻、确切知道并且立时作出反应。不妨设想一下,人这边火烧火燎地问攻城攻下了没,你只要回答“攻下,前锋卒”这不就结了嘛,干脆利落、简单明了,不拖泥带水。
但是换了公孙师爷,先摆出一脸沉痛的表情,然后开腔了:“将军,此事非同小可,你一定要沉住气,听我说完……”
你还指望她沉住气?马上拖出去打一百军棍!
好在公孙策马上摸清了她这边的路数:“没死。”
“受伤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中毒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他好端端的是不是?”
“姑且可以这么说。”
端木翠长吁一口气,双腿一软,跌坐在花坛沿上。方才的那番气焰好像借来的般,瞬间就被债主连本带利讨了个空,现下哪怕是高声说话都提不起气来。
她轻声道:“只要人好端端的,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,公孙先生,你说吧。”
公孙策的称谓又从死老头变回了先生。
公孙策叹了口气,将陇县的事情一一道来。端木翠静静听着,她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惊悸中回过神来。公孙策先还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事,不过看起来,只要展昭人还好端端的,端木翠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。
端木翠一直听他说完才开口问话,此次算个不错的听众。
“我不知道展昭酒量如何,但是展昭素日里是个极稳重谨慎的人,不可能放任自己酒醉,即便醉了,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。”
公孙策点头:“我和大人也是这么说。”
“展昭是不是被人陷害了?是不是被人设计的?”
公孙策苦笑,缓缓摇了摇头:“端木姑娘,你想到的也是我和大人想到的。我们都不相信展护卫会做出这样的事,这件事日后一定会查清,但已不是迫在眉睫。”